成弈:“你在这干什么?”成越伸了个懒腰:“你家好无聊啊,我就只好跟猫玩了。”成弈:“二楼有室内高尔夫台球室卡拉ok游戏室,一楼有泳池和影院。你现在给我滚下三楼。”成越:“这些我在家都玩腻了。不如我们三个来斗地主吧!”鹿悠:“……”成弈冷哼一声,显然对成越这个提议没有任何兴趣。他的目光瞥向鹿悠,说道:“回来睡觉。”鹿悠:“……哦。”看来电脑都没法拿了,鹿悠耷拉着脑袋跟成弈回了屋。进屋以后,鹿悠踮着脚尖从猫眼往外看了看,那成越跟只狗似的还蹲在走廊里,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吞了口唾沫。磨蹭了半天,她糯糯开口道:“我要洗澡,没有睡衣。”灯光映照下,鹿悠的脸颊染上一层不自然的潮红。成弈:“你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啊?”鹿悠跑到镜子处,只看了一眼她就懂了。明明她没有吃虾啊……鹿悠捧着脸,叹口气,说道:“我过敏了。”“过敏?”成弈眉一挑,“你对什么过敏?”鹿悠:“海鲜。”成弈闻言一窒,眉头紧拧,薄唇抿成一条线:“……怎么不早说?”鹿悠:“你都说了这是‘我最爱吃的虾’,我不能拆你台啊。”有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内心柔软的角落。成弈沉默半晌,走到鹿悠身边,说道:“给我看看。”鹿悠捂着脸,背对着他,“不要,丑。”成弈不容分说地把她的身子掰正了,“抬头。”鹿悠拒绝,“没事的,我又没吃,只是碰了一下。很快就会好的。”见鹿悠死命护着脸,成弈也不为难她了。他径直走到窗前,拉开纱质窗帘,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询问海鲜过敏的疗法。医生纳闷,成弈可没什么过敏史啊,这大晚上火急火燎地问这做什么。成弈得了方子后,立刻打电话给周叔,让他照做。一通操作完毕,鹿悠还杵在镜子前捂着脸。成弈收回手机,“先去洗澡,洗完出来吃药。”鹿悠伸出一只手:“睡衣。”成弈去衣帽间随便拿了件自己的t恤,“就穿这个吧。”鹿悠踌躇片刻,还是接过衣服,去浴室了。成弈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心神不宁。他点了一根烟,安静地抽着。成弈点开手机相册,一张一张往前翻看着。前几张是鹿悠画的耽美小黄图。他吐了口烟圈,这丫头还真是让他束手无策。再往前翻,是其他图。把酒长歌、仗剑天涯、大漠孤烟、杏花微雨……古风水彩的画面浪漫唯美,人物俊俏可人。这些图片的共同点就是边边角角都有一处不显眼的幼稚签名。直到翻到最前面一张,成弈的手停下了。画中一名束发男子,白衣银盔,手执长枪,立于漫天飞雪的悬崖边,身后是一轮大而浑圆的明月。一枝覆雪的腊梅兀自开放,长风卷起男子的战袍,他掌心落了一枚小小的花瓣。成弈眸光微沉,吸了一大口烟后,将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被推开了。鹿悠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穿着他的t恤扭捏着挪了出来。他的棉白t恤下摆刚刚好到鹿悠膝盖上方的大腿处。滚着水珠的头发,藕段似的胳膊,纤细雪白的腿,莹白细嫩的脚趾……她脖子上还挂着他送她的项链,细细一截链子,小小一颗坠子,衬得锁骨格外好看。鹿悠不自在地蜷起脚趾,语气绵软得似棉花糖:“……我没找到拖鞋。”鹿悠脚下那块地板上,有一串泛着水光的小脚印。成弈喉结上下滚了滚,默然起身,到柜子里给她拿了一双拖鞋。鹿悠的脚很小,趿着成弈的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大号的衣服、大号的拖鞋,使得她整个人格外娇小惹人怜。鹿悠扯了扯身上大领口的纯棉t恤,不经意间露出一截圆润的香肩。如果不是她嘴里还念叨着“这衣服好大”这种话,此番举动很难不让男人胡思乱想——其实恰恰因为她无意识的话语,让她妩媚中带着一丝天真,这才是对付男人的终极杀器。“笃笃笃——”有人敲门。成弈去开门,鹿悠盘着两条腿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着头发。门一打开,是成越。成弈:“我看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了。”成越笑嘻嘻地举起手里的水壶,说道:“我帮周叔送东西来。”而周叔正一脸无奈地站在门外,仿佛被土匪打劫了一样。成越不由分说就要往屋里挤,成弈伸出一只胳膊把门挡住,另一只手去拿他手里的水壶:“东西放下,人滚蛋。”鹿悠顶着毛巾趴在沙发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快要打起来的两人,无奈叹口气。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跟小孩子似的抢东西真的好吗?最终成弈成功夺下水壶,把门直接拍在了成越脸上。周叔看着再次吃闭门羹的成越,说道:“二少爷,还是下楼歇息吧。鹿小姐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要早早休息。”成越不服气地叉着腰,问道:“你给他们送的是什么?”周叔:“泡了点茶而已。”成越:“这样啊。”成越跟着周叔走到楼梯处,回头地望了望那扇门,压下心头的疑惑。成弈拿着水壶回到室内,取出玻璃杯给鹿悠倒了一杯。“这是什么?”鹿悠看着杯中淡淡的青红色透明液体问道。“用紫苏泡了点水,据说喝了会好点。”成弈说道。“哦。”鹿悠捧起杯子,咕嘟咕嘟喝完了。成弈把水壶放到了鹿悠的床头,让她晚上口渴了就喝这个。没有电脑,就没法工作了。鹿悠钻到被窝里,打算玩会儿手机就睡觉。成弈在浴室洗澡,不知道为什么,光是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鹿悠都觉得害羞。【圈圈:我屋里现在有个男人。】【叉叉:你屋里进贼了吗?】【圈圈:……你还可以更损一点。】鹿悠把今天的所见所闻简单地跟叉叉说了一遍,并且着重指出成弈的弟弟像条看门狗一样蹲在门外,她和成弈快疯了。【叉叉:哇,天时地利人和,不如你们就……】她发来一个斜眼笑的贱表情。【圈圈:瞎说什么呢你,我俩都超尴尬好吗?】【叉叉:那是你尴尬,人家未必。】【圈圈:我感觉自己被卷进豪门遗产争夺的旋涡中了。】【叉叉:好好体验,到时候讲给我听,我好用来当小说素材。】鹿悠无语,唐芯这人就是随时随地都能拿她开涮。【叉叉:卧室跟客厅之间有门吗?】【圈圈:有门。】【叉叉:晚上记得锁好门。】【圈圈:他半夜要上厕所怎么办?洗手间跟卧室是一体的。】【叉叉:相信我,男人都是衣冠禽兽。】正说话间,成弈已经从浴室出来了。他穿着睡袍,黑色的湿发淌着水,鬓角贴着侧脸。他拿着毛巾若无其事地擦着头发,看到鹿悠像只小猫一样陷在他平时睡的那张软绵绵的大床上。“早点休息。”他顺手把她卧室的顶灯灭了。偌大的卧室内,只有一盏小小的壁灯亮着。鹿悠听到自己心跳怦怦。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目送着成弈离开卧室。鹿悠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把门锁上,磨蹭了半天,她决定还是发个微信问问成弈。【鹿悠:我需要锁门吗?】【成弈:……】鹿悠并不知道成弈这六个点点代表什么,到底是锁还是不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