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悠闷闷道:“困了。”成弈:“睡吧。”折腾到夜里两点多,她困得眼皮已经不听使唤了。本来心里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这下也全都想不起来了,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鹿悠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她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摸被子,昨晚折磨她的那个混蛋已经不见了。刚下地找到拖鞋,只见成弈从浴室出来了。“醒了?”他起来冲了个凉,现在正在穿衣服,“困就再睡会儿。”鹿悠抓过手机一瞧,已经九点多了,哪里还睡得着,连忙跌跌撞撞跑过来,“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起来?”“起来干嘛?”成弈扣好衬衫最后一颗纽扣,从衣服撑起的纹路和形状上可以窥见下面隐藏起来的胸肌,“我也刚起。”“一早不用去给爷爷拜年吗?”鹿悠拽了拽他的胳膊。“不用,今早有不少人来拜年,爷爷忙都忙不过来。”成弈俯下身,轻轻在她粉嘟嘟的唇上啄了一下。鹿悠眨眨眼,似乎还没能从突然亲密的行为中回过神来。成弈扣住她的后脑勺,想加深这个吻,鹿悠突然别过脑袋,小手推开他的脸,“我……我还没刷牙。”“我又不嫌弃你。”成弈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他还没有刮胡子,昨天冒出来一截青青的胡茬就这么磨着她的皮肤。“我嫌弃自己。”鹿悠皱皱眉头。成弈松了手,鹿悠就急忙忙跑进了浴室。昨晚弄完以后,是成弈给她清理的——其实也就是用纸巾擦了擦手而已,所以这会儿细细一闻,手上还沾了些味道,就好像石楠花的香气一般。鹿悠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面有一条路,两边栽种着石楠树。到了夏天,石楠花开,米白色的小花开满树,清风一吹,花摇叶摆。本是一番非常美丽的景象,鹿悠习惯性地用手机给花拍照。结果路过两个男生,见她一副专注的模样,不知窃窃私语着什么,然后就笑哈哈地走了。鹿悠当时只觉得这两人在说什么别的事,跟她没关系的。而现在想想,大概也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了……想到这里,鹿悠多按了两下洗手液,嫩葱似的小手搓揉出白色的泡沫,用水冲掉后又抬手闻了闻,这下彻底没味道了。本来只打算洗漱一下的,鹿悠想起昨晚又出了点汗,于是打算洗个澡。洗完澡后,鹿悠擦着身子,伸手去拿昨晚搁在架子上的胸衣。手一摸,那里居然是空的。连带着放在那的秋衣也不翼而飞了。鹿悠:“……”她急忙忙套上家居服,探出半颗脑袋。成弈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大概是在回拜年消息。鹿悠喊了他一声,成弈回过头。鹿悠扭捏半天,这才支支吾吾开口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那个。”成弈:“哪个?”鹿悠:“就是……呃,那个,穿身上的。”成弈:“你衣服?不是在那儿吗?”成弈指了指床旁边的衣架,上面挂了鹿悠的大衣和毛衣。鹿悠脸红了,“不是那个。”成弈看鹿悠这副羞答答的模样,大概猜到她说的“那件衣服”应该是非常贴身的。于是他说道:“你昨天搁在架子上的?”鹿悠连忙点头。成弈:“刚刚洗澡的时候我怕碰湿了,就放在最高的那层架子上了。”鹿悠又缩回浴室,抬头一看,果然在那。可是问题又来了,最高的那层架子,鹿悠站直身子踮起脚尖伸直了手也碰不到。她努力了好一会儿,以失败告终。没办法,只能求助成弈。鹿悠:“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我够不到。”成弈闻言放下手机,进到浴室。他看了眼鹿悠,又看了眼架子,发现她就算跳起来也不一定能够得着那个他轻轻松松抬手就能碰到的置物架。成弈唇角微微一笑,伸手帮她去拿。鹿悠昨天放衣服的时候,特地很仔细地把胸衣放到秋衣里面叠好了,这样成弈是看不出里面有一件胸衣的。成弈单手拿衣服的时候,对此也毫无察觉,结果那件胸衣就这么从他抓着的秋衣里面掉了出来。最糟糕的不是胸衣掉了出来,而是它掉到了鹿悠刚刚洗完澡的地面上。那里湿滑一片,胸衣直接就湿了。鹿悠:“……”成弈:“……”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鹿悠连忙把胸衣拾了起来放到身后,生怕他看见这只是一件最小的a罩杯。成弈轻咳一声,说道:“不能穿了吧。”鹿悠:“唔……”地上刚刚还残留着些肥皂泡沫,胸衣不光湿了,也脏了。而现在也不可能洗,这就很尴尬了。鹿悠硬着头皮说:“用毛巾擦擦就好了,回家再换吧。”成弈:“湿乎乎的,穿着不会难受吗?”鹿悠:“总不能不穿吧?”成弈闻言,嘴角一挑。鹿悠从这个笑容里已经看出了他脑袋里面想的旖旎画面,脸顿时就红了。成弈:“不穿也看不出来吧?”虽说冬天穿的衣服多,确实看不大出来。可就她那两个小馒头,不穿胸衣约等于没有,穿衣服就更显平了。所以她买的胸衣都是带海绵垫那种……这么想着,她把胸衣藏得更后面一点,生怕成弈看到取笑她。鹿悠:“……会下垂啊。”成弈:“有都没有,用什么垂?”鹿悠捂着胸口,扎心了。鹿悠:“……你走开。”成弈:“别穿了,到时候感冒了就不好了。”鹿悠:“那我们今天得早点回去,我要换新的。”话是这么说,可是作为女孩子,在家才不会穿这东西。鹿悠只是觉得自己不穿胸衣在人前晃荡实在是件很羞耻的事。成弈:“好。”鹿悠:“你出去,我要换衣服。”成弈闻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不想走,可他还是出了浴室,帮她把门带上。成弈坐在沙发上,想起昨晚的事,有点儿回味又觉得有点可惜。回味的是她那一双细嫩的小手取悦他的感觉,可惜的是他没能对她再做点别的什么更亲密的事,以至于她今早换个衣服还要背着自己。终于换好了衣服,成弈带着鹿悠去了厅堂。成家家大业大,想巴结奉承他家的人不少,大年初一一大早就开始陆陆续续来人拜年。有些是亿成集团的股东,有些是成家旁系的亲戚,还有的是些交好的朋友人脉……鹿悠并不想应付这些人,成弈倒也不为难她,任由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自己过去接待客人。鹿悠觉得自己现在只是他的女朋友,大年初一就跟他老婆似的帮忙接待来宾并不是很合适,况且成弈的父母也在场,她觉得成弈的妈妈大概是不愿意见到鹿悠自来熟地以成弈未来妻子的身份自居。于是鹿悠就安静地坐着玩手机,倒是成弈的目光时不时会往她这里看两眼,生怕冷落了她。鹿悠无聊,就顺手点开那个跟四个男人谈恋爱的游戏,继续玩了起来。一段剧情结束,鹿悠抬头,往成弈那里瞥了一眼。成弈面前站了一对中年夫妻,那对中年夫妻旁边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看样子是一家人。中年夫妻跟成弈说了会儿话,那姑娘的眼睛就没从成弈身上挪开过。这时候中年夫妻又绕过成弈,跟成弈的父母说话,把那姑娘单独扔给了成弈。再看看这边,成弈的母亲见了这对夫妇喜笑颜开,跟对着自己时候板着的脸完全不同。鹿悠的眼神又飘回到成弈这边。那姑娘长得好看,又会打扮,个子还高,一头棕发烫着大波浪卷儿,非常有女人味。尤其是她看向成弈的眼神,就差把“喜欢”两个字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