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在他胳膊上,却是痛在她心里。
她心心念念就是这个男人,看不得他半点不好。
萧珩挑眉,看她一眼:“没什么,遇到点事,江铮受了重伤,我只是胳膊上一点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皇上这次遇刺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也不好这么对她提起,便含糊过去了。
顾穗儿捧着那胳膊心疼,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惦记着,生怕自己压到:“要不你离我远点,我怕碰到。”
萧珩瞥了一眼这小心翼翼的女人,不想说现在伤口渗血就是她压的。
“对了,小蝌蚪是什么意思?”
他隐约猜到小蝌蚪说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为什么叫小蝌蚪。
“小蝌蚪就是他……”顾穗儿摸着肚子,娇憨柔顺:“当时在顾家庄,我娘让我打胎,给我吃了打胎药,我明明出了血的,他却根本没掉。我当时心里难受,便想着不吃不喝的,谁知道后来,有一天,他竟然像一只小蝌蚪一样在我肚皮里轻轻掠过……”
那种感觉,温柔至极,是小鱼儿自在地摇动尾巴时的惬意和舒适。
就是这温柔到让人心痛的一丝掠动,激起了她作为母亲的自觉,让她对小蝌蚪不再是恐惧和憎恨,而是有了怜惜。
怜惜他太笨,投了自己这么一个肚子。
萧珩本是随意一问罢了,不曾想她竟然说起这个。
她是想起过去,喃喃地顺口提一嘴,仿佛这些根本不算什么,不过于萧珩听到,却是一时怔住,半晌不曾言语。
她说的这些,他是知道的,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那滋味自然不同。
第43章
顾穗儿说的这些,萧珩是知道的,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那滋味自然不同。
萧珩盯着顾穗儿那挺挺尖尖的肚子,半晌不言语。
“怎么了?”她抬眸,柔顺含笑地望着他,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萧珩抬起手,握住她的手,然后和她一起轻轻感受着那肚子的起伏。
她生得弱骨纤形,即便是如今即将临盆,那胳膊和手腕依然是纤细稚嫩的,并不敢想象过去在乡下她所经历的。
打胎药,出过血的,侥幸存下来而已。
萧珩胸口发闷,半响后,深吸一口气,握着顾穗儿柔弱的手腕,哑声道:“也是万幸了。”
顾穗儿如今眼看着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老祖宗那边的请安也是不用去了,每日除了在听竹苑逛逛,就偷偷地躲在屋子里绣花。
不是给小蝌蚪绣的,也不是给萧槿或者府里的谁绣的,而是给萧珩绣的。
她也是直到江铮的事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为了讨好大家,给这个绣给那个绣,却唯独没给萧珩绣过。
她不是给他绣帕子,而是绣荷包,一个用尽心血来绣的荷包,盼着他能戴在腰间。
一针一线细细的绣,用尽了所有心血,把自己的缠绵相思全都用针线绣进这小小的荷包中,只盼着他戴上时能喜欢。
这一日总算绣完了,她用牙咬断了丝线,打了一个精巧的结,便拿着那荷包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喜欢。
看看外面日头,萧珩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的。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忙得很,有时候回来都已经很晚了。
顾穗儿绣完这个,多少有些想找人参谋下,便想着过去老太太那边。她如今不用去请安,已经两三日没过去了,终究这样不自在,干脆现在过,也算是尽一份心。
过来老夫人这边,她请了安,还没好意思把那东西拿出来呢,就听得大夫人在那边给老夫人回话,却原来是今天府里来了贵客。
那位贵客是当今的三皇子,过来府中做客,如今府里大少爷以及萧珩都在陪着。
“三皇子素来是个孝敬的孩子,说等会要过来给老夫人请安,问老夫人好。”大夫人这么笑着说。
按照辈分,三皇子应该喊老夫人一声姑奶奶,自当过来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