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将脸藏起来,愧疚的罪恶感填满心胸,我该怎么面对他?这样欺骗他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像是拿刀在切碎他对我的爱,将这份爱践踏在脚底,这何尝不是对我的一种凌迟。
我怎能这样欺骗他。
“我们回家。”贺时瑾俯身靠近我,抿唇低声,“能动吗?”
我不敢多问一句,可若真是贺时瑾和那伙朋友下的毒,宁乾洲一旦恢复,定是饶不了他们!明明说过不再算计宁乾洲,为什么要冒险毒杀他!今夜不走,怕是走不掉了。
“能动。”我抽了一口气,“你出去,我穿衣服。”
我害怕下身出血被他发现,需要垫厚厚的褥子。
贺时瑾说,“我不能让你从我眼前再消失一秒,你伤成这样,能穿衣服吗?就这样裹着被褥,我背你。”
我慌忙摇头,沉默一会儿,我拎过被子掩住身体,忍痛侧身抬起,“不背,托抱,轻点。”
他第一次看我赤身裸体的样子,虽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面红耳赤,可深沉的气息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特有的荷尔蒙,他小心翼翼将我抱起,我咬牙不吭声。
他说,“忍一会儿。”
我点头。
谁知,刚走进院子里,忽然厚重的脚步声传来,士兵有序将这间别院围了起来。
娘亲抽着大烟,扭着腰肢来到郑褚面前,柳眉竖起,“这是干什么?造反吗!”
郑褚声音低沉,“统帅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宁府,全府上下,不得随意走动,原地待命。”
“乾洲……”娘亲瞟了眼贺时瑾,随后改口,“回来了?”
郑褚点头,“回来了。”
他用“回来了”暗示我娘亲,宁乾洲醒了。我下意识抓紧贺时瑾的胳膊,将脸埋进他胸口,抖得更厉害了。
贺时瑾用西装外套轻轻裹住我。
“贺时瑾带微儿先回去。”娘亲替我说话,“微儿受伤严重,需要去医院就诊。”
郑褚重复,“统帅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宁府,原地待命。”
“微儿伤的那么严重,不去医院有性命危险。”娘亲继续替我圆场,“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担得起吗!”
“生死不论。”郑褚神情凝重。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吵死了。”娘亲手执黄铜长烟斗,从我们身边经过,“救不了你们了,自求多福吧。”
贺时瑾抱着我回到屋内,我明知故问,“为什么突然把我们围起来,出了什么事吗?”
贺时瑾平缓将我放回床上,我趴在软褥上,只是动了一下,背部又渗血,贺时瑾拎来一把椅子,拿过桌子上的消炎药水,用棉签轻轻沾掉那些血水。
他不动声色,“出了点岔子。”
“什么岔子。”我痛得满头大汗,不依不饶追问。
贺时瑾若无其事说,“二爷对宁乾洲下了死手,估计失手了,宁乾洲撑过来了。”
我如坠冰窟,声音轻如蝉翼,“你参与了吗?”
他微微挑眉,“没有。”
“那你是否提前知晓他们对宁乾洲下手?”
“不晓得,事后听他们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