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也没犯什么事啊?”钦景奇怪道。
“我们也不知道……”那个少年战战兢兢地说,“我们都是男偶……有的是陪客户的时候被抓走的,有的是在家的时候被抓走的……可边城没人出来管,店长也不在边城……”
钦景心头隐约有了些不妙的感觉:“为什么光抓男偶?”
“不光男偶。”少年吞吞吐吐地说,“我有次睡得晚,听见有人在门外说我们这里是第三区……所以我觉得除了这里,还有别人也被抓起来了。”
钦景默念了一下第三区这个名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被弥子白抓住之后,他说将自己带到第三区去——就是这里?
他慢慢站了起来,不少人立刻挪到墙边,把通向屋门的路给钦景留了出来。
钦景有点意外地看着他们,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默默看着自己,眼神中有不安,可流露更多的却是希望。
然而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来,深吸了口气,轻声说:“各位,我也只是个男偶而已。”
话音落下,有许多人的视线低垂了下去,钦景能明显感觉到屋内的氛围一下子沉闷起来,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来,可似乎无论如何也驱散不了心头那团阴云。
不是他不想做这个出头鸟,而是他根本不能——无论为谁出头,他都会获得别人更多的关注,而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
自私也好,冷血也罢,他就是这样的人。
在其他人有意无意的注视下,钦景走到了门口,试探着推了几下,立刻便确定了一个事实——门是从外面被锁上了,从内部想把门弄开只能进行破坏。
钦景隐晦地朝身后看了一眼,有不少人还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仿佛他是那个守护神一般。
他默默苦笑了一下,在门前停留了片刻,突然哐哐砸起门来,扯着嗓子大喊道:“有人没人?有人没人!”
钦景声嘶力竭地叫了好一会儿,门才从外面被狠狠砸了一下,一个男声不耐烦地吼道:“叫什么叫什么?嫌命长是不是?”
“我要出去!你们凭什么关我们!”钦景疯了似的狂拍门板。
门锁处传来咔吧一声,钦景眼疾手快就要往外推,却推了个空,紧接着就被人一把搡回了屋内,下一秒头顶便传来一种真实的钝痛感,等钦景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倒在了地上,恍惚间去摸头顶,摸了一手的黏腻。
一只脚突然碾在了他另一只手上,钦景顿时痛得叫出了声,全身肌肉都不自觉绷紧了。
可现在他还不能反抗,钦景冷汗涔涔地不断暗示自己,不能反抗,得怂。
“老实待着!”头顶传来一个恶狠狠的男声,“给他们饭吃,让他们安分点!”
有几个灰衣服的人端着盆走进来,往地上一放便准备离开,其中一人走过来拍了拍制服钦景的男人,压低声音说:“注意点,一个都不能伤。”
手上的疼痛顿时消失了。
钦景惨叫着抱住自己紫红紫红的手,痛得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那男人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头走了。
那扇通往自由的门重新在众人眼前关上。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钦景哼哼唧唧的声音,听上去分外的刺耳。
而钦景透过发丝间的缝隙也能够看见,有的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已没了先前那种敬畏和希冀,更多的是鄙夷……和无助。
他继续卖力地惨嚎了几声,躺在地上不动了。这样就很好,钦景想,现在的他在别人眼中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怂包,这很好。
死一般的寂静没有持续很久,有人一开始还悄悄去看盆里的饭菜,后来便都围在了几个盆周围,拿着菜狼吞虎咽,像是很多天都没有吃饭的样子。
钦景看的有些疑惑,如果这些人真是弥子白抓来的话,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会把这些曾无比注意外表形象的人弄成这个样子。
他心里那丝不安又隐约浮现了出来——难道负责第三区的人,不止弥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