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傅不必着急,娘娘已吩咐我在这儿等着便是,师傅可要仔细着做。”
苏含章应道:“那是自然,娘娘吩咐的事,我不敢怠慢。”
他说着便抽出随身带着的布巾擦了擦手,起身想往灶房里走,刚走出一步,忽而听见后面有一声奇怪的叶子吹出的语调。
似虫鸣。
苏含章眉头皱了皱,重新回过身,往院子里四下看了看,发觉左右无人,才往角落里走了走,拨开草丛,从其中发现了一张卷起来的绢布。
他蹲下将那绢布捡起来,慢慢地展开看到里头的内容,而后,他的眉头慢慢皱了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院落那棵已有百年的古树上,树叶影影绰绰间,藏着一道人影。
那人倏然开口道:
“遇着难事了?”
苏含章轻笑一声,将手中的那绢布朝树上扔去,而后道:“不算是我的难事,倒是这大黎皇帝或许要头疼了。”
树上。
已经看完线人给他递来的消息,南星将绢布揉在掌心,道:“这确实是你的好机会,如今那太子离京,而南方又有你先前的诸多拥蹙着,若想要断这大黎王朝的命脉,需得把握好机会。”
苏含章只是笑,只是往日那让人春风拂面的微笑,如今怎么看怎么带了几分嘲讽之意。
“我的拥蹙者?”
他慢慢的摇了摇头:“若是我的拥蹙者,不会在我未下令前,越过我擅自行动。”
“他们并非拥蹙我,他们拥蹙的是他们即将得到的权力。”
“我的血脉,不过也是他们的利用品罢了。”
“南星,我以为你应该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苏含章的目光越过那层叠的树叶,直直的对上暗处依靠着树干的那人。
南星与他对视半晌,方道:“你帮过我,如今若有所需,我会帮你。”
苏含章略一颔首:“那便劳烦你的人跑一趟,替我清一清这门户了。”
南星静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他:“你当真要为这大黎的太子而自剪羽翼?你不想夺回属于你的皇位?”
苏含章轻轻地笑出了声音。
“皇位?”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南星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蓦地惊觉,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未看懂过这个男人,他可以带着人陪她回南诏,杀了那些害得她逃到大黎中原的皇室,却又千里迢迢回到望安,只为了让自己能够学到最精进的庖厨手艺。
直到苏含章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才轻轻敛了敛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