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也是如此。
因为乐宁这个主人毫无原则的宠溺,基本上没有不顾猫儿意愿强摸过芝麻,所以芝麻在她怀里的多半时候都不太乖。
这次算是个十足的例外,乐宁摸了又摸,也不见小猫逃跑,干脆就直接撸了个过瘾。
从头到尾,陆宛祯都坐镇在旁,对芝麻发射威胁视线。
直到乐宁的压力慢慢纾解,听见芝麻在怀里委屈巴拉地低低喊了一声“喵”,她没忍心,噗嗤一声,将小东西放下,又摸了摸脑袋:
“好了,不摸你了,自己玩儿去吧。”
陆宛祯瞧着她:“这就好了?”
乐宁看着她大有一副要是还没恢复,就继续将芝麻逮来忍耐酷-刑的样子,为了避免家里猫被一次性摸秃,她忍着笑,无奈应了一声:“恩。”
她拍了拍手,将飞舞的猫毛拍掉,同陆宛祯道:“走吧,我想去看看师父。”
陆宛祯沉默地允了她的要求,带着她往院外而去。
……
邹德全没想到再见自己的小徒弟会是这般光景。
他设想过许多自己到老的事情。
如今邹公食肆在望安、洛阳都有店面,他还打算过些时日再去江南瞧瞧,或许可将分店开到江南。
等他半截身子入土时,再瞧瞧这些徒弟们,若他们还跟在他的身边,就将这些铺面都分给徒弟们——
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他看得极开。
在他想来,自己收的几个徒儿都极有天分,尤其是大徒弟苏含章,还有小徒弟乐宁,若不是含章先前无意入宫,他都想将含章引入御膳房。
这样也好,民间总比宫里自在,邹德全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可他没想到——
到老了,瞒了一辈子的事,让他一辈子良心不安的事,却忽然有了变故。
原来乐宁就是他当年送出宫去的那个孩子。
邹德全心中的复杂无以言表,甚至他在再见到乐宁的时候,除了苦笑,不知该有何表情。
他看上去又老了许多。
或许是被这事情折磨的,这几日都不得安宁。
乐宁像往常那样,对邹德全拱了拱手:“师父。”
那些许久未见的寒暄和关心都无法问出口,若不是她的事情,或许邹德全如今还是老当益壮,不会突然让人将“风烛残年”四个字与他联系到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