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乐宁这一刻下意识地朝她看来时,她才蓦地发觉,自己对这样有归属感的一幕,是有些渴望的。
她下意识地垂了垂眼眸,再抬起时已恢复常态,眼尾的红痣鲜艳漂亮,点缀着她眼底灼灼漫光:
“此事我还未同阿宁仔细说。”
陆宛祯对陆必珩夫妇如实道。
周芫桐慢慢叹了一口气,陆必珩习惯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抚。
乐宁敏锐地从这气氛里察觉到了什么。
“师父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芫桐不知如何说明此事,她对邹德全的心情当真是恨极,却又不能杀之。
若非邹德全,她与必珩不必捱这二十年的苦痛,但若不是邹德全,或许他们的孩子,早被那对无良的夫妻,卖到不知何处去了。
他们如今已知晓,乐宁在外游历的那八年,皆是为了躲避那对夫妻的安排。
一想到孩子在外头颠沛流离多年,而他们夫妻却从不知,更甚者,周芫桐想起自己当日随着陆必珩到了邹公食肆,见到这半大小子要出门时,只叮嘱了一句小心,她心中就不免生出浓浓的懊恼来。
若是当时自己再多想一些,再仔细瞧瞧这孩子,或许中间也不必错过那许多年。
如今被乐宁这么一问,周芫桐与陆必珩皆不知如何同她说,她敬仰多年的师父,就是让自己一家三口分别的罪魁祸首。
陆宛祯瞧出了他们俩的为难,立刻将事情揽了过来,提议道:“此事,还是由我同阿宁说道吧。”
周芫桐并未想太多,只以为陆宛祯同乐宁的关系不错,哪里能一下想到这太子殿下醉翁之意不在酒,同自家夫君对视一眼,她才慢慢应道:
“也好。”
“此事有劳殿下。”
乐宁眨了眨眼睛,见到他们在互相之间打哑谜,倒也不急,知道陆宛祯会同自己仔细说明。
陆必珩瞧着自己妻子一早上情绪起起落落,忧心她身子,同乐宁简单道:“我先送你娘亲回院儿里。”
乐宁也跟着送了他们俩出院子,同时与周芫桐道:“我回来后给娘亲熬点儿鸡汤补补吧。”
周芫桐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如此折腾,你人回来了便是,吃食自有下人收拾,倒是不知你口味如何,我好让人提前准备着。”
习惯了自己动手的乐宁还没反应过来这权贵阶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很是不习惯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都行,不挑。”
谁知她这话出口后,陆必珩和周芫桐的眼中又闪过几分心痛。
一定是因为孩子在外头吃了太多的苦,才养出这么个吃苦耐劳的性子。
乐宁并不知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又让夫妇俩脑补了一堆,送走了两人,她回到院儿里,就见到睡醒的小芝麻哒哒哒跑到脚边,用脑袋和耳朵蹭她的脚踝,不时发出喵喵的叫声。
乐宁面上见了笑意,俯身将猫儿捞起来,往陆宛祯那边一面走一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