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郡王点点头,笑道:“澈儿,他日若是父王更进一步,你又该如何对付东夷呢?”“首先,开海禁!”水澈收起以往嬉皮笑脸的做派,正色道,“这海上贸易获利颇多,若是他日我朝开海禁,这海上的关税只怕是不会比盐税、铁税少多少。其次利用这关税造船,与其征税,不如直接参与。待有了基础,水军能够入海,小小东夷又何在话下?”安东郡王道:“吾儿果然看得透彻,可笑泓蠡竟不如澈儿有见识。”水澈躬身道:“儿臣只望父王能更进一步,他日好将孩儿的这般作为贯彻下去。”安东郡王点点头,含笑不语。随即道:“这次张友士起事虽然不成功,倒也将林家姑娘给害了。这林家弄得我在江南的地盘尽失,如今没了倒也出了我心头之气。”虽然水澈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动物,但是他听到黛玉“必死无疑”的时候,心头还是涌上一丝酸楚。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起了心思。随即他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涌动,淡淡地说道:“父王也无须担忧,虽然甄家已经没了。但是甄家的势力还在,只要这股势力还能坚持个三年,我们也无须忿忿了。”安东郡王点点头,他也知道甄家是无法保住了。但是这甄家对他却是格外忠诚,虽然举家都被抄没了,但是甄家将最大的秘密消除了。只要这个秘密还在,甄家势力就还能在江南坚持下去,也就为他日的大计留下了最重要的力量。贾府。“可看清楚了?”贾母焦急地问道。“是的,前门的小厮说看清楚了。”王善保家的道,“县主为了救那个番邦王子被刺客刺中前胸,当时就凶多吉少了。”听完这话,贾母的身子立刻瘫软下来。许久才哭出声音,“我的玉儿哟!”见贾母如此悲伤,一旁的王夫人、邢夫人忙上前劝慰。邢夫人道:“老太太且不用急,若是林姑娘有个什么事,陛下早就旨意来了。如今既然没有旨意,怕是还在救治呢。”王夫人白了邢夫人一眼,她是不喜黛玉的,听闻黛玉被收了致命伤,心里早就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了,只是面上不露,安慰贾母道:“老太太切不可悲伤,就算有个万一,老太太这般怕是也让姑娘走得不安心。”“呸!”贾母啐了王夫人一口,“你就盼着你外甥女死好贪他们林家那一点钱是吧?平日里,你做了什么只当我不晓得是吧?若不是你没惹出大祸又念在你是宝玉的亲娘,只怕我早就让政儿写了休书打发你出去!”贾母这番话让王夫人脸上一白,便也不在贾母面前作态,倒是邢夫人听了心头无比舒畅。只是道:“老太太不要太生气了,且安心等上面的旨意吧。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这次怕也只是有惊无险。”这边且不提贾府的乱态,那边皇帝急忙招来的太医已经诊治了许久。太医院医正对皇帝道:“启禀陛下,刺客所用之箭并无毒药且没有伤着县主要害,只是……”“只是什么?”皇帝怒气冲冲地问道。在接见仪式上发生刺杀事件已经让他非常不满了,若是黛玉因此而死的话,皇帝只怕会内疚死。“这箭一拔出,若是大出血不止的话,县主只怕就会……”医正抬头看了看皇帝,皇帝脸上已经是极度的不满和愤怒了,医正只得咬牙往下说,“就算止住了血,县主的伤口位置也不大好,若是保养不当,也会发脓而死。”“朕只有一句话,县主若没事,太医院赏金千两;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太医院就全部去陪葬吧。”说吧,皇帝拂袖而去。医正缩了缩头,这。于是开始搜索记忆,看有没有什么抗感染的中药。黛玉慢慢道:“紫鹃,你帮我找些烈酒来,越烈越好。”紫鹃急的哭了,“姑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着喝酒啊!”黛玉有点哭笑不得,她除了几次宴会之外,几乎是滴酒不沾。但是医正却听出来了,连道:“原来县主也是我杏林中人?——你们快去寻些烈酒过来,烈酒清洗伤口是行军打仗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只是县主可受得了那痛楚?”黛玉也不傻,前世她自然也领教过酒精清洗伤口的滋味,只是如今没有抗生素,还是活命要紧。黛玉点点头,“有何妨事?横竖痛上一遭,好过日后受苦。”不多时,便有人将烈酒送上。黛玉闻了闻,笑道:“还不够烈,只是现在只能将就了。大人,可否请你替我将那些烈酒再蒸蒸,三份蒸成一份即可。”医正点点头,便将清洗的注意事项与紫鹃等人说了,还嘱咐她们准备好参片吊气。待医正走出去之后,黛玉便道:“毛巾只可用一次,用之前先煮沸一刻。”紫鹃忙地嘱咐人做了,黛玉让紫鹃将毛巾浸在烈酒中,然后道:“呆会我会大叫,也会晕过去,但是必须将我的伤口洗干净,只要有肉露在外面,就必须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