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呢!”张恩溥笑道:“不过幸好,历代龙虎山天师的笔录有对付这东西的办法,所以我们这次,绝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眼见得时机到了,张恩溥立刻叫刘大少把正堂内的桌子椅子都扔到了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张恩溥在门上和墙上行了几道符,封住了屋子,然后拿出装黑狗血,雄黄的木桶,向里边扔了两把朱砂摇匀,掏出毛笔就蹲在地上画起阵线来。
院子里边这时可热闹了,只听里边传来一声叱咤,跟着是声惨厉的叫声,然后就看见一个影子从外边冲了过来。那影子越来越近,透过微弱的灯光,刘大少渐渐看清了跑过来的正是汪唯真。
这位汪半仙此时的样子颇为狼狈,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一手抓着折断的桃木剑,一手捂布兜,那剑的剑鞘都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汪唯真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在他身后不远处跳着那狰狞的红凶。显然是汪唯真最后还是未能拖住这旱魃,反倒把它给激怒了。
张恩溥此时已经将地面都画满了符咒,正在点着符咒上的铭文,见汪唯真跑了过来赶忙冲他喊道:“想办法拖住它一下,让我画完!”
说完,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汪唯真一愣。再看张恩溥手里的动作,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张恩溥这么大张旗鼓的干活,怕是在布设一种很厉害的阵法啊!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以前他也看过别派的道友说过,当然是不陌生的。
当下,汪唯真心一横,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串成的小宝剑,这可是师傅传给他的最后宝贝了。只见他咬破中指在剑上一抹,抬手就向后边的旱魃扔了出去。
这剑叫“纯阳剑”,铜钱因为流通过很多人的手,所以沾染的阳气非常之大,再加上汪唯真的中指血,阳气更胜。如果碰到的是普通的“恶”或“怨”一类的基本上就能打得对方跪地求饶了。可是这回碰到的可不是那一般的玩意儿!
“纯阳剑”笔直的向旱魃飞去。那旱魃先是退了退,然后一声桀笑,伸出长有长长指甲的手,一巴掌就把‘纯阳剑“给拍碎了。
“宁听鬼哭莫听鬼笑”那鬼笑的声音跟本就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那凄惨的笑声一入耳就让人毛骨悚然。旱魃一巴掌将汪唯真的“纯阳剑”拍得红绳断裂,铜钱分飞。不过那旱魃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被“纯阳剑”震得后退了十多步远。
最后的一笔终于画完了,张恩溥长舒了一口气,收起了毛笔。
张恩溥看见张恩溥准备好了,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一个“就地十八滚”从张恩溥的脚下滚了过去。
那旱魃紧跟在后面,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
一道道的红线几乎铺满了正堂的地面,组成了一个很大的图案。张恩溥一边画着,口中还念念有词地不知道念的是什么咒语。画阵线的同时,张恩溥还拿出了二十八枚铜钱和九张暗黄色符咒,按照特定的方位排在阵内。每放好一枚铜钱或符咒,就用毛笔在上边重重地点上一下,同时口中以略高的声音念一声“疾!”。
那一道道的红线在张恩溥的笔下画出来,并不是那种干枯的红色,而是象人的血管里流动着的鲜血一样,顺着他的狼毫笔静静的流动。随着阵法即将画完,红线的也越来越鲜艳,越来越饱满。慢慢地透漏出一道道盈润的红光来,这在场的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神奇点了!头一会看到这老头玩这个啊!”刘大少嘟囔道。
当张恩溥画完整个阵法的时候,红光却突然消失了。整个阵都沉寂了下来,地上的红线恢复了干枯的红色。第八十八章千万人,吾往矣“张天师,我坚持不住了!”汪唯真几乎是飞进了屋子。
看他嘴角破裂,上面结满了血痂,fèng隙里更有点点血液涌出,显然受罪不浅,不过身为一个无门无户的赤脚道士,能一对一的跟传说中旱魃拼上几个回合,也算是造化不浅了。
“多谢汪先生相助!”张恩溥抱了抱拳:“您先退回去吧,这里自有我对付!”说完,他一拉道袍,袖筒无风自起,下颚的斑斑银须更是左右飘摇,宛若神仙中人。
“嗷……”一声凄厉的吼叫打断了这番简短的对话,与此同时,屋子的房门被撕开了一个大洞,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只成了精的旱魃。
“这东西软硬不吃,一般的法器,根本没用……”汪唯真强咽了一口涌上喉头的鲜血,翻着眼靠在椅子上,艰难地说道。
“我知道!”张恩溥从背后缓缓抽出了天师剑,刹那间,几束冰冷的青光将地面的黑色投影切碎。
“大少,还等什么,照我跟你说的那样,开阵!”张恩溥怒吼一声,左脚勾起一方板凳,竖起,随即右脚点上,整个人借力抛射到了半空,凌空就是一剑扎向了旱魃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