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儿科前排了一队的妇女,孙芳抱着孩子急得团团乱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医院的规章制度必须得遵守。“迟隐?”从身边路过的医生忽然在她面前停下,直直瞅着她叫了一声。迟隐愣住,“学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你怎么在这里?”“我”被以前的大学同学认出来迟隐除了短暂的惊讶,就只剩了尴尬了,她看看孙芳,“我陪朋友过来看病。”周博嗯了一声,瞧她一眼,又看看俯身摸摸孙芳抱着的孩子,温和道,“跟我进来吧。”迟隐惊讶了一下,她到没想到周博会让她插队,虽然很不好意思,还是赶紧喊着孙芳进去了。周博是迟隐刚进大学时的班助,大她三个年级,她大学时得到过周博的许多帮助。迟隐呆在一旁,看周博为孩子测体温,开医嘱。这是曾经她在医院实习时无比熟悉的场景,现在想来感慨良多。孙芳带着孩子去输液,周博送她们出门,在门口时,周博问她要了联系方式。迟隐感谢他的帮忙,主动说要请吃饭,周博存好了手机号,温和笑了,“你请我吃一顿也该,我毕业时让你来毕业晚会你还爽约了。”“对不起啊,我当时有点不舒服。”实际上是因为陆远瞎吃醋,迟隐不想生事端,就没去。周博忙着看病,迟隐简单说了几句,就去找孙芳了。“今天还要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排上队呢。”孙芳亲亲孩子的额头,眼睛红肿,刚才排队时孙芳因为担心孩子都急哭了。“没事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功劳都是周博的,她确实也没做什么,迟隐用手背摸了下孩子的额头,明显没那么烧了。"对了,你今天来是为了段上利的事情吧,"孙芳把输液管攥在手里暖着,怕孩子不舒服。”上次银行卡查清楚了吗?"“很难查,”迟隐如实说,犹豫了会,又继续说,“要是段上利配合还好说,可是怎么样他都不愿意开口。我想请你去劝劝他,如果事情顺利,你们一家四口也能及早团圆。”“我会试试的。”孙芳凝视着脸颊被烧得红红的孩子,心底一片苦涩。“如果我是说如果事情没进展,你会和段上利离婚吗?”孙芳低头沉默了会儿,声音轻而坚定,“会,我不想和他纠缠了。”她已经为了段上利牺牲了太多,再加上两个孩子,她不欠他了,这一切已经足够了,她不能因为一个人毁了自己和无辜的孩子。迟隐回了家后心情沉重,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发呆,有些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有心维护的维护不了,到了最后,还要自伤八百。陆远今天回来得晚,这几天他在家里憋坏了,今天梁辉一通电话,他套上外套就走了,回来时带了两个大块的哈密瓜,炫耀说是特地从新疆带来的。“甜吗?”“我切一块给你尝尝。”陆远抱着瓜进了厨房。迟隐在沙发上盘腿坐下来,膝盖上搁着笔电,等着陆远的瓜。她在看《人鬼情未了》,已经播到萨姆为了能与美莉取得联系找到了灵媒奥塔,迟隐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段,很搞笑。“看什么呢?”陆远塞一块哈密瓜在迟隐嘴里,迟隐目不转睛地瞧着屏幕,下意识地张嘴咬,咬了一下觉得不对,低头一看,陆远半截拇指还在她嘴里,两人目光相对,陆远还用手指拨了拨她舌尖。迟隐,“”这人真是越来越恶趣味了。迟隐瞪他一眼,陆远挑眉一笑,从容地伸出手指,又给迟隐塞了半块哈密瓜。“甜吗?”糖分很足,才刚嚼了一口,就已满嘴都是甜香,迟隐满足地眯了眯眼睛,还不舍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边的汁液。陆远盯着她没动,片刻后压着她脸深吻,迟隐回应他之余还知道抱紧了电脑。放开了之后,电影里萨姆都已经和奥塔达成了协议,迟隐只得又把进度条拉回来。头枕着陆远胳膊,把电脑也放到他膝盖上,自己一身轻松舒适地靠着陆远的胸膛。“这讲的什么?”陆远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一个男的变成鬼之后继续守候他女朋友的故事。”迟隐简单做了概述。“这不太好吧,都变成鬼了还继续缠着别人,不怕女朋友损阳寿啊。”“外国人不讲阳寿。”迟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陆远沉吟了会,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那也不好,人鬼殊途,他不应该阻挠女朋友的新生活,我看这男主的朋友就不错。”“就是他害死男主的。”迟隐几乎是在爆发的边缘了。“啧,人心不可貌相,会不会最后来一个翻转,原来女朋友也不是好人。”“闭嘴。”迟隐狠狠掐了下陆远的胳膊。陆远,“”好不容易看完了电影,迟隐要去浴室洗漱,陆远左右滑动着鼠标问她,“还有什么可以看的。”“你自己找找吧。”陆远自己乱找着,他平常鲜少用电脑,以前即使一用也是打游戏,真要让他找文件什么的,还挺难的。陆远胡乱摸索着,不知道点开了什么,他看到了一个命名为天鸿的文件夹。鼠标一顿,陆远紧紧皱着眉,这两个字一旦出现就能挑起陆远的所有神经。他点开了。从文档的"怎么了?"迟隐细心擦掉发梢上的水渍,朝陆远走去。陆远把电脑屏幕转过去,正对着迟隐,“这是什么。”迟隐短暂一愣,看清楚后,立即扑到陆远身上抢电脑,被他避开了,两人对视,陆远直直盯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是什么。”“是”迟隐不敢看他,小声说,“是电视台以前的新闻资料。”“你们电视台还播五六年前的新闻?”陆远嗤了一声,摆明了不相信。“这”在他犀利目光的逼视下,迟隐词穷。“你到底为什么当了记者。”陆远把电脑搁在一旁的沙发上,眸光幽深难测。以前陆远问过,迟隐当时只说是喜欢,陆远一向也不喜欢她当医生,迟隐做了记者后,他也就没在意。现在看来,迟隐瞒着他的事还不少。“我不是说了是因为喜欢吗”迟隐还是死鸭子嘴硬,紧抿着的唇泄露了她紧张的情绪。“迟隐,你给我说实话。”陆远气的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逼视着迟隐。陆远浓黑的眉耸着,脸上全是浓浓的不悦,见她低着头什么也不说,陆远不耐地吼了一声她的名字,“迟隐。”迟隐被吓得一抖,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陆远沉沉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了暴躁的情绪。两人都在僵持,谁也不肯退让,迟隐虽然性子温和,但小时候其实特别的倔,大了之后虽然好了很多,但遇到一些事情还是很执拗。等了许久,迟隐只是抓着毛巾不说话,头颅微垂,脖颈的曲线柔美又倔强,两侧的湿发垂到肩膀,浸湿了睡衣。陆远狠狠踢了下沙发腿,低声咒了句,擦着迟隐胳膊匆匆走了。迟隐的心跌入了谷底,委屈又难过,抓着毛巾的手紧得露出了苍白的指节。似乎谁都没错,不小心中就成了这样,她难过的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