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连生辰都不记得?”孟冬宁一副拿他毫无办法的模样:“幸好冬宁不曾忘记。”
满汉全席,心爱的妻子。
沈拾野面前的一切,显得过去四年我的那碗面寡淡无味。
我想起来,他从前吃我做的面,都没什么表情。
大概为了我的面子,他会全部吃完。
我从前以为吃完了面就是喜欢,就像我以为他将我就在王府,就是在意我。
但我现在知道,沈拾野不过是将那些当成理所应当。
因为是我不顾阻挠要嫁进王府的,所以理所应当给他当牛做马。
但他会对孟冬宁布置的饭菜说喜欢。
“这汤是我亲自炖的,王爷觉得好喝吗?”孟冬宁说着,故意露出手背烫红的一块。
沈拾野喝了一口,他不知为何看起来像在走神,嘴里却说:“好喝。”
“那就好。”孟冬宁僵笑着将手收回。
我冷眼旁观,到底是不同的,从前我追问他面好不好吃,他只会神色很沉地看着我,不说话。
但原来,沈拾野的夸赞也能轻易说出口。
我已经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觉得受伤了,也还是难过。
难过我太把自己当回事。
难过沈拾野那么矛盾,他既然觉得我轻贱倒贴,为什么又坚定地相信我与陆凝也合谋?
离开孟府时,满府上下喜气洋洋。
孟氏还拉着孟冬宁的手,故意大声道:“趁着年轻,给王爷生个孩子,相夫教子才是,你千万得以王爷为重。”
“我知道的娘,我自然是万分想要孩子。”
孟冬宁说着,又娇羞地望了沈拾野一眼。
“王爷!”
只听司珏一声惊呼,扶住在门槛上绊了一脚的沈拾野。
他今日走神的厉害,竟然连门槛也没有注意。
“王爷上马车歇一会儿吧?”司珏忧心忡忡:“您这几日脸色实在难看,属下请大夫为王爷瞧瞧?”
沈拾野确实有些憔悴。
因为我对他太过了若指掌,所以细微的变化我都能看得出来。
眼下有一层显眼的乌青,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
——我知道为何我一夜清醒了。
之前我都会随着他的入睡而意识昏沉,但昨夜我睁眼到天亮。
代表沈拾野也一夜未眠。
但我想不通,他跟孟冬宁刚圆房,心上人就在身边,为什么会睡不着觉。
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我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满身伤痕。
孟冬宁已经紧张地扶过沈拾野,满脸心疼。
“王爷,不如再歇一歇?您昨夜劳累——”
“不必了,回王府。”
沈拾野有些迫切地下了马车。
王府的下人都在门口迎他,但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最后顿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