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瞬间的惊慌,靳言抬头,笑眼看他,“一转眼……这倒像个大人的样子了。”
知道她想起小时候他坐在座位上,她在旁边撑着前后座椅的扶手,紧张护着他的情形,靳川孩子气似的皱皱鼻子。
靳言浅浅笑起,捏捏他的鼻子,就此放过调笑他的机会,限于被他圈着,放心地转身朝窗外望。
递出一眼,笑容疏解。
窗外车流密集,公路宽广,看来是处在主干路段。对面街道上摩肩接踵,店铺的门面被统一翻整过,整齐但丧失个性,斜对面正对某个小区的大门口,车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是她熟悉的街道,街对面,有她住过五年的她的另一个家。
她的错愣并非来自于铺天盖地的熟悉感,而是因为,视线自一眼落去就被街边人潮中的某一人牵扯。
那人穿着带毛领带肩章的冬季黑色警服,将深蓝色的帽子夹在臂下,站在电动三轮车旁,背对马路与人在说什么。
公交车徐徐启动,靳言的视线向后偏离,将包括那人对面的那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皮帽子的男人以及周边往来的人依次打量过,失落地收回视线。
那人的身形气质很像郑杨,站立的时候一本正经,穿上那身她本人引以为傲的警服更是如此。
可她却不是郑杨,或许只是身形像罢了……
闭起的眼,非但没讲这一幕驱逐,反而是勾起事关某个人的深沉记忆。靳言记得,郑杨总是将衣服穿得一丝不苟,不止警服,哪怕是衬衣,都会将从上到下所有扣子扣好,且,提前将衣服熨得毫无皱褶。
更遑论,她对她的职业是来自基因深入骨血的热爱。
她绝不可能穿着警服随意地将帽子收在怀里。
念想一发不可收拾,心底似有什么被触动,波澜乍起,不复平整。
·
冬日的太阳最惹人喜爱。
为了一睹它的风采,即便自然万物多显颓势,人们还是愿意踏足户外。
哪怕裹成个团儿。
眼下,被裹成个团儿的女孩提了本书出门,坐在自家花园里的白色秋千上,摘掉手套翻开扉页,从头细读。
袒露在阳光下的那只手几乎立刻落到另一处温暖之中。
身侧有人坐下,那只手被人捧到嘴边轻轻哈气。
靳言挣开他,捏一下他的脸,再任由他握住。
逗弄着手心里的纤细指尖,靳川心生恶意,“好香,好像是西瓜味的。”
靳言瞥一眼他,见他痞坏痞坏地笑着,对她挑了下眉,下口就咬。
“你属狗的嘛?”
靳川笑眯了眼,扑过来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