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村长皱眉问道:“这毒蜂有什么危害吗?”我皱眉道:“如果误食了蜂蜜,就会像这个孩子这样,那毒蜂蜇人之后,如果救治不及时,也会致人于死。”“这可如何是好?”王村长顿时就着急了,拄着拐杖,敲着地板问道。“王爷爷不用着急!”我忙着说道,“我知道那毒蜂必须要依附一种怪异的花朵才能生存,只是这花有些古怪,本身蕴含奇毒,而且是在半夜开花,白天瞧不出什么明白。因此我想先回去安置姥姥睡下,等下王爷爷找几个胆大的哥哥,陪着我一起去后山看看,把这花全部铲除了,这毒蜂子没有花粉,自然就死了。”“这法子好,只是那后山……”王村长说着,两条老寿星眉深深的皱了起来。“那后山怎么了?”我忙着问道。“徐大夫有所不知,那后山上修建着一座祠堂,我们王家早些年,也是有些根基的,所以,老辈子们不知道怎么着,就修建了这么一座祠堂,后来……后来,反正,就是这祠堂修建好了没多久,就有些怪事,随着年深日久的,这祠堂自然就荒芜了,而后山也成了一片坟地,白天路过,都是阴深深的,何况夜晚。”王村长说道。我听得他语焉不详,心中知道,势必是这个王家祠堂确实有什么诡异之处,只怕真是不祥之地,否则,也不会招惹来鬼髓妖花这么邪气的东西。“王爷爷,这妖花危害极大,如果不能及早铲除,一旦它成了气候,后患无穷。”我正色道。王村长叹了口气,捏着下巴下几根稀疏的胡子叹了口气,点头道:“徐大夫先回去照顾你姥姥,我安排人手等下随你去后山,只是你们务必要小心,那地方邪气得很。”我答应了一声,便告辞离去,那孩子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不过是误食了骷髅蜜,虽然邪毒厉害,但我那个方子加上药引,只要他服下,保准不用三天,就又可以神气活现了。回到家我照顾着姥姥吃了晚饭,烧了一些水给老人家泡脚。初春季节,寒气尤重,寒从脚下起,用热水泡脚,可以疏通血脉,增强免疫力,有效地避免春寒造成的感冒咳嗽等常见病症。姥姥年纪大了,实在不能有个伤风咳嗽了,否则,一旦发作,老人家未必撑得住。当然,姥姥泡脚的热水中,我每每根据季节不同,添加一些不同成分的草药。我给姥姥泡好了脚,照顾着她睡下,突然听得门被人拍得山响,不仅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时候还有谁找我?“小然,什么事啊?”姥姥原本已经朦胧入睡了,陡然被吵醒,问我道。“估计是谁家有人病了,姥姥你睡吧,我去看看。”我说着,向外面走去。“小然啊,多穿点衣服出门,这个天,晚上还是挺冷的,早点回来!”姥姥嘱咐道。“知道了,姥姥你快睡吧!”我拿过外衣,披在身上出去开门。门开出,我见着敲门的居然是王大妈,一脸的急怒,脸上还有泪痕,半天脸红肿着涨了出来,头发也乱糟糟的。一见到我,顿时就大哭起来。我顿时就慌了手脚,这才多大的功夫啊,怎么这等模样了?当即急问道:“大妈,你这是怎么了?”口中问着,心中却是狐疑。论理,王大妈家的孩子如果按方子服下我给的药,这会子应该排出部分邪寒,不会有事啊?“我家那小子……那小子……不成了……”王大妈一边说,一边嘶哑着声音放声大哭:“都快咽气了!”我一听,顿时就愣住了,不会啊?我的药不会有问题啊?但是王大妈这么说,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了,当即也顾不上多想,救人要紧,二来我也怕王大妈在这边吵嚷,惊扰了姥姥,就当即转身进去,背了药箱子,招呼王大妈道:“快带我去看看!”再说我本来也约定了要再次过去,找几个人帮忙,去铲除鬼髓妖花。王大妈听了,摸了一把眼泪,也不顾多说,忙着就走。刚到王大妈家,只见有着许多人围着,其中两个男人,正死命的扯住粗壮的王利民,王利民手中操了一把旧的菜刀,口中发出宛如是狼一般的吼声:“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把那个狗日的混账砍了!”不见天日的毛发人群中乱哄哄的,一些人是纯粹看热闹的,一些人是过来劝架的,但是这等场景,实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好了好了,徐大夫来了!”人群中人有人认出了我,大声嚷道。“我砍得就是这狗日的!”中年男人瞪大眼睛,眼珠子似乎都要突出眼眶,见着我更是两眼通红,提了刀挣开众人,就要向我砍来。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大惊,忙不迭回身就要跑,我可是一个大夫,看病救人还成,动武的话,我可打不过这等天天在山地里刨生活的壮汉。身后,王利民被王大妈一边抱住,我听得王大妈哭道:“孩子他爹,你冷静点,让徐大夫瞧瞧孩子再说……”王利民甩手就给了王大妈一巴掌,随即又是一脚把王大妈踢到在地上,骂道:“滚你个臭婆娘,让老子砍了这狗日的,给我家二狗子抵命。”我一见之下,不仅怒了,这孩子有病,作为父亲,不说好生照顾,反而提刀要砍大夫,打自己女人算什么男人了?但如今这场面乱糟糟的,只怕也没有人听我说。我倒也不跑了,索性站住,王村长微微颤颤地走了出来,指着王大伯鼻子骂道:“混账,你骂谁混账来着?把你的狗嘴放清楚一点,否则,我今天先替你那死去的爹教训教训你!”说着,抡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打。王村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继续骂道:“你瞧瞧,你瞧瞧,这两年来,附近的村子里,谁家有个头痛脑热的不是找徐大夫?人家图过你们的诊金银钱吗?”“王爷爷好!”我讪讪笑道,“能不能让我先瞧瞧孩子?”王村长听了,叹气道:“徐大夫,你也别怨利民他莽撞,只是这孩子……瞧着实在不好,你快进去看看吧,他也是急了!”“我了解,没事的!”我答应着,王大妈忙着从地上爬去来,让我进去。我走到里间,在昏黄的灯光下,孩子依然躺在床上,气息奄奄,脸色铁青,瞧着确实不妙,也难改王利民要着急提刀砍我,作为父亲的心情,我还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我心中无限狐疑,怎么会这样,药没有错啊!我也不是第一次使用青囊经补术上面的药方子了,以前每次使用,都是药到病除,没有理由这次就没有效果啊?不是没有效果,反而加剧了病情。我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扣在了孩子的脉搏上,孩子的脉搏也非常微弱,宛如是风中残烛,我诊脉半晌,终于隐约知道了问题的所在,当即揭开孩子的棉被,脱了他的上衣看了看,果然,在孩子的小腹上,原本淡淡的青色竟然加重了,这应该是邪寒未泄、还有加剧的具体表现。我取出银针,对着腹部几处要穴针了下去,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候,孩子突然张口,吐出几口腥臭的黄水……那孩子吐出几口黄水之后,脸色稍稍恢复了一些,而且口中哼哼,似乎有着醒转的迹象,众人见了,都是松了口气,唯独我的一颗心却悬了起来,这孩子,当真危险得很。我收了针,叹了口气,吩咐王大妈给孩子穿好衣服,盖好被子,朝外面堂屋走了出来。王大妈照顾好孩子,又跟着出来,搓手问道:“徐大夫,二狗子他……”王利民也跟了出来,对我依然没有善意,红着眼睛瞪着我。我沉吟不语,但这事情关系到孩子的生死存亡,待要不问,却是不能,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迟疑了半晌,我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大妈,那个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