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开始受伤,在比赛中韧带受损,大腿肌肉撕裂,从代表队里退出了三个月,又打了回来。
谦也说侑士你好像上了高中就突然变了似的,以前明明对这些输赢都没所谓的。
忍足说亏你还是我弟,不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输吗?
谦也撇了撇嘴,说迹部走之前跟你说了些什么吧,侑士的话,并不是那种会为自己拼命的人啊。
忍足愣了愣,敲了一下他的头,谦也喂了一声,跟他打闹起来,就把这事儿给略过了。
但忍足并不是冰帝高中网球部的部长,连副部都不是,宍户才是部长。宍户做得不错,有冲劲,又够努力,忍足不过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帮他出谋划策,为冰帝挣下宝贵的每一分。
宍户有时会忍不住提起迹部。“如果迹部在他会怎样说。”他说。
“跟随本大爷吧。”慈郎说。“啪啦啪啦撒玫瑰花。”
“就是这样。但照他这种玩法我们居然撑过了三年还活得挺好真是奇迹。”宍户感慨。“快去跑圈!”
忍足嗨嗨地应着,去跑圈。
他想,毕竟是那个迹部景吾啊。能让所有人都用一声“冰帝之王”来称呼的,连越智月光都不曾有过。
高中第一年的关东大赛他们虽然终于赢了没有手冢的青学,但又输给了幸村带领的立海大。这事儿搞得就跟个魔咒一样,总这么几个人,来来回回,夙敌一样,虽然明明U-17里是队友,但学校之间的比赛总是更热血沸腾。
第二年各校王牌都忙着备战U-17世界杯,对全国大赛相对松懈,冰帝总算拿到了关东大赛的冠军,但进全国大赛时忍足因伤缺阵,又是两轮即折戟。
第三年冰帝也是历经一番艰险才成功晋级全国大赛,但忍足再一次在U-17的比赛中受伤,这一次比较严重,半月板受了损,爸爸找他谈了话。
你这样拼命地打网球是打算走职业道路吗?爸爸问。
忍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职业道路的话你觉得你够格吗?爸爸问。日本代表队里你能排第几?
第四、第五吧。忍足回答。
竞技体育,你也知道,不是第一就没有意义。爸爸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接下来,需要考虑的是未来的生存问题。你要读大学,要准备考试了。体育只是加分,不是你人生的发展方向。
可是……忍足想争辩。
你这一年受伤的次数比过去那么多年都要多,你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吧?爸爸说。你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
忍足低头想了想。至少让我打完这个赛季吧。全国大赛……我很想赢。
不行,比赛太耽误复习了。还有半年时间,你必须全力以赴地念书。爸爸说。你到底想不想上医科大学了?
忍足想回嘴去不去医科大学又有什么关系,是你想我去,但他忍住了没有说。
爸爸又说了几句学习重要之类的话才放过他。
天天训练耽误学习确实不假,忍足原本是理科前三的成绩,最近一次考试直掉了近百名,偏差率第一次掉到了50%,家里着急也是正常。
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让他放弃网球去复习考试,忍足也还是做不到。想赢啊,真的想赢,遇上更多的强手,不顾一切地在球场上挥拍,发现自己的极限,然后又一次次超越的感觉令人沉迷。
不知不觉,他竟然也变成这么执着的选手了。
爸爸开始严格管束他练球,他人在大阪,但遥控指挥姐姐查岗,侑士晚上都得待在房间装作好好念书。惠里奈其实心向弟弟,但也知道重要时刻,只要侑士完成作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侑士趁她睡着或者还没醒来溜出去练球,还悄悄准备了旅行箱装好了自己的日常用品方便随时溜走。
反而是在这种时候,他开始意识到,他好像真的很喜欢网球了。花了这么多年,遇见了迹部,遇见了一拨重要的伙伴,又纷纷走上不同的路,直到真的拼了命,才意识到,啊,网球……真的很棒啊。
就是在那时,迹部回来了。
过去两年多时间里他无声无息,忍足本来以为他会很快代表英国出战,但并没有,他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没再出现在赛场上。早些时候忍足还会给他发信息问他康复情况,但迹部有时差,不怎么回,后来就失去了消息。忍足代表日本出战也没遇上过英国队,一直也没有机会问他的消息。
迹部回来的情况也跟他之前风格很不符合。
忍足上课上到一半,忽然接到一个+44开头的电话,他心里一动,躲在桌肚子里接了起来,就听见迹部说本大爷到东京了,来成田机场接我。
忍足愣了三秒,在老师对他的小动作有任何反应之前装作肚子痛,请了假,拎着包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