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子岛上特地算过,所以入夜后海面风浪不大,船行的还算平稳。只是秋末已至,海风一吹,还是让人觉得冷的慌
有了来时的教训,辛夷做足了准备,各种药包药汤备了不少,所以大家比起来时要好受了些,可伤员多,能跑腿儿的人也就屈指可数
看着手里的锦盒,了无叹了口气。有些后悔答应帮冬雪送东西。可她当时抱着哭闹得厉害的迎春急的团团转,他要是拒绝恐怕得当场哭出来。
他转身往自己房间去,心想让灵通或灵童去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应该无事。想是这么想,然而房间内哪里有两个小和尚的身影,于是,他就捧着小小的盒子站在了翊阳房门口
房内没亮灯,房门却开着,有风从房内吹出来,掀动了他白色的衣摆,也送出一阵酒气。了无蹙着眉头往房间内看了一眼
她没睡,也不在书桌旁,而是曲着一条腿坐在窗台上。寝衣单薄,海风有些肆意的吹着她散开的头发,窗外微弱的光线让她的侧脸只剩一个若隐若现的剪影;她一只手懒散的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提着青瓷酒壶垂在身侧,而那酒壶的下面还躺了好几个同样的空酒壶
察觉到门口的视线,翊阳只是侧头看了一眼,并不见什么意外,倒像是一早就知道是他一样淡淡开口吐出两个字
“来了”
“我来帮冬雪送东西”
听见她说话了无松了口气,随即走进房间打算放下盒子就离开。可窗台上的人却再次开口道“来都来了,扶一下吧。好像喝多了,有点儿晕”
抬眼朝窗台看去,翊阳神情淡然的朝他伸出了一只手,等着他过去扶她下来
瞥了眼地上的酒瓶,了无还是走了过去。窗台不高,可外面就是茫茫大海,深不见底,万一掉下去只怕活下来的机会渺茫
见人走过来,藏在夜色中的嘴角微微扬了扬,直到了无伸手过来才落下
只要没有什么场合,他好像永远都是白色或蓝色僧衣,再找不到其它。可就是僧衣在这样一个人身上都自带几分仙气。看着落在眼里的纯白,翊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了上去,借着他手上的力道往下跳
“酒大伤身,公主还是注意些”
抓着手腕的手有点凉,隔着衣袖都能感受到。可能是他突然开口让翊阳走了神,以至于她下来时一脚直接踩在了酒瓶上,然后整个人往前踉跄,见状了无直接把人拉进了怀里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没让二人摔下去
怀里的身体凉的很,即便他已经穿着秋衫都能感受到那阵寒意,也不晓得她到底在窗台上坐了多久才会冻成这样。尽管很想开口念她两句,可到嘴后却只是提醒道“屋内太黑,小心”
翊阳抓着他的衣裳,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口。心里感叹自己都长这么大了,个头居然才过他肩头一点,也不知道这人只吃素怎么还能长到这般个子:听见了无开口提醒,她没做回应,只抬头看着他,过了许久才悠悠开口问“大师,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想渡我?”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了无有些发晕,而翊阳认真又朦胧的视线更让他心颤。可能是问的太直白,又或者他从来没区分过二者,所以一时没有答上来
见他不答,翊阳也没有追着问,只是又把头埋了回去“你来送什么?”
她的动作表明了她完全没有离开他怀里的意思,了无只能柱子似的杵在那里看着桌子上锦盒道“没看过,不知道”
“就不怕是毒药?”
翊阳只是无心一问,想逗逗他,可紧靠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翊阳便知他当真了,随即从他怀里走了出来
“逗你的,应该是辛夷做的安神香”
说完,便转身去拿。但酒喝的可能真有点儿多,走起路来整个人都在晃
翊阳酒量向来好,刚刚说话也正常,所以了无不会把她往醉这个字上靠。见她离开自己后便理了理有些乱的外衫,打算回去。只是人还没往外跨出一步,翊阳已经“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了
“没事吧,有没有磕到撞到”
见状他哪还敢走,立刻过去检查她有没有伤到,可翊阳只是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望着他“好像真醉了,有点晕”
了无自然不会信她醉酒,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然而确实不烫
“那么不信我也会醉?”
对他的反应,翊阳觉得有些好笑,捏着覆在额头上的手举到了无眼前
“不信你摸摸脉”
了无觉得她的神态动作言语都有些反常,所以也真的捏着她的手腕开始替她诊脉。她的脉象平稳,确实不像生病的人。对此了无更疑惑,难道她真的喝醉了?瞥了眼地上的酒壶,他还是无法相信这点儿酒能让她醉
尽管光线不好,可两人离的近。翊阳躺在地上能将他的脸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他的所有表情也都落在眼里
她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他了,尤其祭天大典后更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和林渌实在太像。最初她想既然自己能重生,那么林渌是不是也重生了;可转念一想倘若林渌真的重生,那他大抵是不会愿意再见她的吧,毕竟因为她,林家连一条狗都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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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阳的视线肆意到有些灼热,让他无法忽视,更不敢与她对视。然而他视线越逃避翊阳便越是得寸进尺的看着他,让他几度想抬手遮挡。只是地上很凉,她又只穿着寝衣,再这么躺下去没病也会生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