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她没事了”
见师傅点头,辛夷朝着外面喊了一声,随着他话音落下,夏风才慌而不乱的掀帘而入,刚跨进来就屈膝朝着两人行了一礼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但公子既与她是旧识,那应知她身份特殊,所以在她没醒来之前还请二位不要透露其身份。不管二位信或者不信,她是为了结束这场战役而来,所以、拜托了”
“你们想做什么我管不着,我是医者,不会见死不救。至于其它、”
夏风刚刚的话有几分强势,甚至带着些命令的语气,然而妇人也只是神情冷淡了些,并未有过多反应,话说到一半看了看辛夷,顿了半晌才继续道“云金近来攻势大减,却没有退兵的征兆。我要趁机会多寻些驱毒止血的草药,以防新一轮的战役”
“后池还是没送东西来?”
妇人闻言面色倒是沉重起来,拍的了拍少年的肩膀后便转身出了大帐
见二人神色都不太好,夏风只得悄声退到了屏风后面,看床上的人气色红润,呼吸沉稳后不由的吃了一惊。
安阳之事后,公主身子屡屡遭罪;除了她们这些贴身的人,根本没人知晓她的身体没养好。此次强撑着来,本就勉强;但万万没想到西梁境内情况会这么诡异,以至于她们不仅要风餐露宿,还要乔装埋名;苦自是不用多说。遇到暴乱流民都是家常便饭。所以入西梁没多久公主的身体就越发不好。
遇见辛夷是意外,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人不但认识公主并知道她的身份;若非他懂医术,估计当时她和虎头就已经杀了他。然而结果太出乎意料,这人不仅救了公主、还安全将她们带到凤阳大营。
“那是我师傅玄参,大家都称她是神医;只要她在,公主不会有事的。而且我师傅最见不得自己救过的人死在旧疾上。她现在的病根过半是小时候的伤留下的,我师傅对此研究了好几年,这回遇的巧,必然能药到病除”
“你说玄参?”
听辛夷安慰的话,夏风原有的几分惊讶瞬间化作难以置信的震惊
当初公主从安阳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胡医官熬了几天也没寻到法子,太医令李濂翻遍手稿后推出的方子也说把握不大。当时就听他提过让陛下派人去寻一名游医,这人名字就是玄参。连李濂这样的人都自愧不如,其医术可想而知,只是万万没想到,公主早就与其相识
对于夏风的讶异辛夷并意外,毕竟师傅的名声在外,也正因如此,她才会选择在鲜少与外界接触的后池避世
“嗯,她先前在西梁的事若她没说,我也不好讲。不过师傅交待过等她醒后再通知四殿下,所以你们尽管放心。”
平复了心里的激动,夏风又被这一席话触动,公主在西梁的过往她并不了解,以前春花在,时不时会说两句,可后来春花没了,就再没有人会提及那时候的事情。然而从这个少年的言行里能听出来他的确对那时候的事知知甚多,但他却没有多言,不是因为其它,只是单纯的尊重公主的意思;哪怕会因此惹她和虎头的猜忌。这样的人心思很纯净,所以还有什么不能信任呢?
“好,劳烦公子了”
“别公子公子的叫了,怪不好意思的,叫我辛夷就好。还有师傅说她大概会睡到晌午,你要是放心就旁边小憩一会儿,要是不放心守着也成,我就在外面,有事儿便喊我一声”
待人出去后夏风才松了口气,看床上的人确也睡的平稳,终是趴在床沿休息起来。她虽出生不高,可一直还算过的不错,后来哪怕入了宫也没遭过这样的罪,如今身在凤阳大营,别的不说,这里至少还有两万多名天韶关守将,仅仅如此,她都能安下大半的心,所以这一觉她睡的极熟,熟到醒来时床上的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公、主”
慌乱间起身,却忽略了半靠在床边睡了那么久,身子早就发麻,没等完全站起来便又跪倒了下去。撑着床沿试了几次,依然没能站起来。此刻心中的慌乱让她顾不得那么多,就这么跪伏在地上打算往屏风外爬
“辛、”
喊声在阴影罩下时戛然而止,夏风抬眼看去,只见自家公主面色平缓,正低头看她
“我没事,你若还觉累就去床上休息”
见她有些狼狈的样子,翊阳缓下神色轻声开口,顺道伸手将人扶起来往床边去。夏风到底是个女孩子,这段时间跟着没少吃苦,能坚持到这般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她并不介意她这片刻的失责
从公主扶自己的力道中,夏风能清楚的感受到力量,这证明公主的身体确实已经好转了。欣喜之余,赶紧摇着头道“我休息好了,真的!就是身体发麻而已”
见她激动的快哭出来似的,翊阳稍稍愣了愣,片刻后才点头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这一出来本不打紧,可待她看清药案前坐着的人后,整个人险些又栽了下去,幸而侯在屏风外的虎头眼疾手快扶稳了她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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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声响,邬依古冷眼一抬,也只往这儿淡淡扫了一眼,但就这一眼,便让夏风觉得这人并不欢迎她们
“无事,一旁候着就行”
“公主可真是仁义之至,对宫女也这般好。难怪总有人舍得为你赴汤蹈火”
安排好夏风,翊阳才将落座,邬依古就忍不住讥讽一番。他们之间本就算不的友好,如今她明明可以举着援军的大旗光明正大的过来,却偏要偷偷摸摸。而且这女人别看年纪小,但在京城可谓翻天覆地,却依然游刃有余;这样的人,在经历了郝鹏远以后,他已经不得不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