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伏仪觉得时光真伟大,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么多,于是态度软了点:“你哪里错了?”
“不知道。”祝星栗嗓音低沉,有点挫败,垂着头不敢直视,“但你别走行吗?”
段伏仪沉默了几秒,分析眼前的局势。祝星栗对她动手动脚出言不逊,原因是这一茶几上的空酒瓶。
为什么大白天在家酗酒,是因为失恋了。上午还兴冲冲地说自己要脱单,结果没过几个小时就失恋,失恋后还无处可发泄,正巧她进门打扰到他私有领域,才有接下来的一系列情况。
她有点犹豫。祝星栗明明已经告诉她可以回家,是她自己撞上他不为启齿的醉酒失态,她好像也没做对什么事儿。
祝星栗见段伏仪沉默不说话,站起身光脚踩在地板上,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男人坐着和站着是两个高度,站在身前虽然身姿颓然,却仍比她高了近两头。
段伏仪哑然,他似乎长得太快,若真要干一架,她可能会被拎起来直接甩到墙上。
祝星栗垂下头,呼吸垂落到她头顶,有似有似无的热度:“四年前,你一句话没说就走,我身边的那张桌子一直空着,心里也空。”
“那是因为没有人敢坐。”段伏仪面无表情地拆穿,“哪有人敢做你同桌,借十个胆子都不敢。”
“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祝星栗语气有点恼,“我他妈非常认真地和你说话,求求你好好听着行不行。”
段伏仪一顿,胸腔中有一团气聚拢又散开,恍恍惚惚地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说吧,我听着呢。”
祝星栗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你消失那阵子我找了你好久,怎么都找不到,我就放弃了。我想着世界这么大,总有相逢的时刻,到时候再好好质问你为什么不告而别。可你这人还是那么坏,我怎么问你你都不说,我他妈跟个怨妇一样,憋屈地难受。”
段伏仪觉察出不对劲,打断他:“你憋屈不是因为失恋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失恋了。你不要我,还抛弃我,别走行吗?”
“嗯?”段伏仪眨了眨眼,胸腔那股气又涌了上来,不停地撞击着她的心壁。
“你现在,是不是酒还没醒?”
祝星栗眼神有点迷离,摇了摇头勉强回了句:“我很清醒。”
随之倒地。
*
微信群轰炸了一整晚,也没见春风得意的栗爷现身,哥几个有点怂。
赌局开打至今,一个礼拜,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每天公司大小事务缠身,没人将这码事儿当回事儿。直到昨天路透发了惊爆的消息,这几个人才回过神。
敢情忙到昏天黑地,半个公司却要拱手让人。
赌局中唯一没有利害关系的,是祝星栗的经纪人容阁,也是这件事儿的中间商,游走在赌局两侧传唤消息的小能手。于是一大早就被路透半威胁半胁迫地驱赶至祝星栗家,去打探昨晚的事儿办到什么程度。
容阁没办法,几位大佬都是金融界艺术界说一不二的大佬,认真起来能吊打他半个地球的人。他在中间受夹板气,只能硬着头皮上。
小心翼翼地按了密码,又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室内一片安静。
容阁松了一口气。
可一口气还没松完,段伏仪就顶着一对熊猫眼飘到他面前:“早啊,容哥。”
容阁那口气又吊了上去。
段伏仪眼圈乌黑,神情疲惫,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可见战况惨烈。
容阁心下凛然,脑子里窜出来一场少儿不宜的戏码:栗爷一身精壮肌肉,一双滚烫的手抱住仙女的柔软的身躯,从沙发上到餐桌上再到床上,足足大战了三百回合,在仙女说“不要了不要了”之后,又精力充沛地赠送了一百次。
容阁莫名脸红了一下,没敢对上段伏仪的视线:“那个啥,栗爷还睡着呢,昨晚,那个,累坏了吧。”
段伏仪冷哼了一声,后槽牙磨得咔哧响。
祝星栗昨晚说了一堆胡话,倒地后就再也叫不醒。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弄到沙发上,刚想喘口气给容阁打电话,他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劲头大得甩不开,嘴里还一直嚷嚷着不让走。段伏仪怕动静大吵醒这个祖宗继续耍酒疯,就一直任他抓着。
抓就抓呗,半夜去卫生间还要拉着她一起,嘴里还嘟囔着“我们是有水同放的好哥们”,气得段伏仪差点把他的头按到马桶里。
段伏仪抬了抬酸痛的胳膊,眉头皱得难看:“容哥,我真的不能辞职吗?我觉得再这么下去,我早晚得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栗爷:容阁,你的思想非常有问题,不过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