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庄以柔只有他了。
他父母在兄妹二人很小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只剩祖父母把二人拉扯大,前几年,祖母也走了,现在也就是祖父一个陪着庄世怀和庄以柔。
家里亲戚都不愿意管,要不是看在老头的面子上,说不定早就断了往来。
毕竟谁愿意沾手一个病秧子呢。
但庄世怀是不会放手的,在父母出事之后,他就曾经咬牙切齿地在一帮亲戚面前发誓:“我的妹妹,你们不要,我要。”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庄世怀按灭了手里的烟,转身进屋。
为了药方的事儿他下午去见了那个叫罗子君的男人,算起来两人还有点沾亲带故的。
不过那人不光没接受他的提议,还摆出一副拒绝弯弯绕的样子,官场混这么久,庄世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单刀直入的男人,有点意思。
要冒险么?他想了想,还是要的,赌一把,开诚布公一次。
临近年三十,林小圆去学校边上的小书店拖了一箱子漫画回来,准备这段时间在家里打发时间。
箱子太重,他背上还有伤,扛进门的时候,疼得林小圆龇牙咧嘴的。
他妈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看电视,要不是脸上的伤口还在,一点看不出前几天被林伟家暴的痕迹。
对没错,前几天林伟儿子生完了,八斤三两的大胖小子,他就又火急火燎地跑回来逼林小圆他妈和自己离婚,三人血战了一场,当然最后肯定还是没结果的,但这次年三十这顿饭肯定是没有了,不过林小圆无所谓,比起那种冷冰冰的饭桌气氛,他还宁可就着烟花炮竹,一个人在屋里吸溜泡面看漫画。
“回来了?”他妈给他倒了杯水推过去。
“啊。”
林小圆没手接,目不斜视地扛着箱子往楼上跑。
“去哪儿了?”“书店,搞了几本书回来。”
女人捏着遥控器,一个一个台飞速转换着,手背上深深浅浅都是伤痕。
“年三十……”林小圆一顿,觉得有点残忍,但还是打断她:“算了吧,他不会回来的。”
“你打个电话去?”林小圆觉得他妈有时候简直无可救药,他把箱子往房间里一堆,趴在二楼围栏上有点无奈:“我这一身伤都没退,您觉得现在让我打电话求他回来过年合适么?您不怕我拿把菜刀顺着电话线把他剁了啊?”“小圆,他是你爸。”
“别,我谢谢,他不是我爸,要打你自己打。”
“他不接我电话你是知道的。”
“所以啊,你这是干嘛呢?送上门的自讨没趣。”
“你不懂……你不懂的……”他妈披着头发盖住表情,背着他说话的样子很哀伤,林小圆看了一会儿,原本想说的话也都说不出口了。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反正我不打。”
林小圆这么答着就要进门,就听楼下客厅传来“哐堂”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女人捏着玻璃杯砸在茶几上,茶几碎了玻璃杯也碎了,一地的渣子,还混着斑斑血迹。
“你干什么!”林小圆冲下楼找药箱给他妈包伤口。
“我让你打你就打!你是他儿子,必须给他把我叫回来!”女人脸上有近乎魔怔的执念,林小圆一声不吭地帮她处理完伤口,上楼了。
感情这种事,陷得太深最后就只剩不甘心了,所以林小圆想,在感情上陷得太深,实在是伤人伤己。
进了屋,林小圆大字型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把刚才借来的书拖出来看。
三四十本儿,上面一层还都是正常的热血少年漫画,篮球、剑客、科幻好几套,中间那层,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两册单行本,脸上发烫,手也有点抖。
看封面就不是什么正经故事,还是两个男人的小黄漫。
林小圆火速换了睡衣,用毯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住,又翻了个身开始看,急促的呼吸在屋里回荡。
漫画很唯美,情节很诱人,翻到后三分之二的时候,平时西装风衣笔挺的男人,全身堆满奶油地被少年推在料理台上,林小圆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再往下翻,漫画里的男人慢慢就变成之前在街心花园遇到的那个人了,那天他把脸抵在那人腰腹,体温和肌肉的触感隔着衬衫传过来,柠檬洗衣粉混合着淡淡的荷尔蒙味道,已经过了好几天,他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漫画再往后,男人的衬衫被撩起一个角,露出劲瘦结实的腰腹,少年把衬衫一点一点往上推,最后扒了裤子在料理台上实验那些不可言说的姿势,林小圆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下面熟悉的反应刺激地他一阵阵晕眩。
“啊啊啊——林小圆你个禽兽——”他扒拉着头发在床上扑腾,被子毯子绞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