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了下刚才见到李翰时他的脸色,却不像是病重,这么看来,怕就只有另一种可能性了。朱碧葱凝神思索间复又看向了惠妃,见对方冲着她轻点了头,她便知道自己方才没有想错。
林夫人听着这话就知道主要不是与她说的了,她的姐姐自入宫后便一直都是圣宠不衰,皇后殿下对自己姐姐必定不待见,可无论如何也不敢发作到她这来。
太子还没有立下来,储君之位尚且空缺着,皇后不会敢随便得罪人才是。大皇子如今二十有三,既嫡又长……林夫人并没有往皇帝身体不好那方面想,因而很快便有了结论。
立太子对于朝野上下,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亦是绝对不容许后宫干涉置喙之事,所以惠妃没有与朱碧葱和二妹多说什么。
事实上,若是皇帝身体不好,惠妃便更加不会多说什么了。濒近政权交替,乃是非常时期,一步踏错,后果不堪设想。若只是立太子,则稍微好上一些,本朝并不是没有废了太子再立其他皇子为储君的先例。
“多谢惠妃娘娘提醒。”朱碧葱笑言,心里亦没有多紧张这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在宫里的时候都没有栽在了皇后的手里,今后更加不会。
朱碧葱知道方才有林媛在,惠妃定与林夫人没能说什么话,这会与她有关的事情已经说完了,她便寻了借口先走一步。
惠妃确实有话想与自己的二妹说,可不会说得太久,便让朱碧葱暂且到偏殿等一等,晚点好让宫女带着她和林夫人一起去接女儿。
朱碧葱答应了下来,暂时去了偏殿等着,惠妃紧着时间和自己的妹妹说话,免得让人久等。
“三妹近来身子有点不爽利,加上要陪着老侯夫人,便提前说了今儿个不能过来我这坐了。总归二妹来了,我问问二妹也是一样。先时三妹和三妹夫似乎是闹了什么事情么?我听说了些,可没知道得多仔细,到底不怎么清楚是怎么着了。”
林夫人简要的和自己大姐提一下事情的始末,让惠妃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末了才说道,“也是为了孩子,不能闹起来,好在三妹先来寻我了没瞎来胡来。”
“这事情后来算得上是圆满的解决了,也是他们时运不济逃跑碰着匪盗,被谋财害命了。不过,傅二爷亲手弄死了那外室,还真是一场好戏,就是可怜了三妹嫁了这么个人,当初我们竟都看走眼没认出傅二爷真面目。”
傅骏闹出了外室的事情以后,王家的人明面上待他与过去没什么不同的,可心里无疑没有多待见。傅骏这个人的形象,在王家人的心里大打折扣。这会对着自己大姐,林夫人亦没有称傅骏一声三妹夫,而是称他为傅二爷。
惠妃听到自己三妹没有钻进死胡同,已经想通透了,日子过得一样好,放心了下来。不怕被伤着了,就怕钻了死胡同走不出来为难自己。人这一辈子哪能不遇到点不顺心的事情,坎坎坷坷不就是生活么?
她在这宫里待了二三十年,面对着的是一个绝不会有真心、且拥有着无数女人的男人。在入宫之前她便没有期待,入宫之后更没有了什么期待。
会和朱碧葱这个人投机,差不多也是因为这个,她们对皇帝是一个想法。既不会指望他的怜惜,也不会信他所谓的真心。朱碧葱比她运气要好些,至少没有被这后宫困住,她却是不得不被困。
“倒不见得定是咱们看走眼,说不得是对方善于伪装。他若不是犯了回蠢,真说不准能瞒到什么时候。”惠妃抿了口茶水,搁下茶盏,对自己二妹道。
林夫人不在这上头多计较,转而说,“后来三妹又同我说了个事情,闹得我哭笑不得的,可挡不住她已经犯完浑。”
小王氏年纪小,上面的哥哥姐姐都疼她,父母也是一样,她性子便不比大姐二姐娴静,说得好听一点是活泼,说得不好听一点便是副霸王性子。
嫁人之后小王氏也没受过什么挫折,这霸王的性子就没有被磨过。是以最开始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是和傅骏大闹一场、闹翻了也不怕。
“她是又闹腾什么了?”惠妃来了兴致,便顺着二妹的话问了一句。
林夫人想起那事,不由得微抿了唇角,而后压低了声音同自己的大姐说,“三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东西,下到傅二爷喝的汤水茶水里边,把傅二爷给弄得……以后都不能了……”
惠妃乍一下子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了林夫人说的是什么,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最后只冒了句“三妹可真是……”却不知该如何形容才算贴切,只得不住的摇头。
林夫人叹口气,又笑道,“我当时听三妹说得得意洋洋,也和大姐一样不知该如何反应。三妹这性子——虽说也不是多不好,但真是再改不了了。”
对此,惠妃反而有些不以为意,“左右三妹有两名嫡子两名嫡女,如此倒是省事了,往后傅二爷是再闹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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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媛和齐莺语被宫女带着到了小公主的宫殿,四公主过了新年亦不过十一岁,是皇帝陛下最小的女儿,被宠得便多些。
她被疼宠着长大,这个年纪尚且留有些小孩心性,又很懂事,惠妃才放心让人把林媛和齐莺语带到这边。
虽然是这样,但到底还是担心小女儿一下子照顾两个人忙活不过来,惠妃便让大女儿三公主今天也过来四公主的长宁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