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洛阳无语,他平时吃得很精致,连食堂二楼都几乎不去,更别说一楼了。“我不在学校吃。”席洛阳拒绝,平时别人请客,最低档次的也得吃人均三四千的高级餐厅,十块钱一顿的食堂?算了吧,都没人好意思在他跟前提。“哦。”李长安想了想也是,席洛阳这人看起来就傲得很,不愿意去食堂人挤人也能理解,“那你去那里吃?我吃完了就去找你。”李长安对食堂是情有独钟,在李家吃的虽然也好,但桌子上很多都是半生不熟的蛋,全生的沙拉,就唯一的酱抹面包他还习惯一些。越余市虽然是个大城市,但致行的食堂没有外包出去,学校里的饭价比外面要低得多,真算起来,一楼的饭价比杨临县的还要低。致行中学的校董是以前是个大资本家,动物园是他们家私人的,后来“十年”的时候被收缴了,里面的动物全送去了市动物园。动荡结束的时候动物园虽然被还回去了,但那时候里面破败得不行。动物园的地皮本来是要卖出去的,但那时候家里正好有小辈想做教育行业,那时候越余市的房价还比较低,动物园的位置又没那么好,打听的人很少,就干脆划拉了一大片出来办学校。二三十年过去以后,这附近划了地铁线,圈了商业区,房价是一天比一天的高,可以说,校董当初最后悔的就是把家里的地皮给买了,如果当初整个动物园都能留下来的话,现在就只用躺在金子做的别墅里数钱就行了。就算真的致行那天办不下去了,转手一卖就是好多钱。致行的占地面积大,每天也有不少的人求神拜佛地想让致行办不下去,好涌上去买地,但没想成致行办得越来越好,还拉动了周围房价的上涨。出了致行没几步就是步行街,这里的东西都贵得很,李长安看到店里贴着的优惠活动都胆战心惊的,五百二十一个八寸蛋糕还是打了八折优惠的优惠价,这都够他一个月饭钱了!李长安对这里不熟,没地图也没手机,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地方,他也不确定席洛阳在没在里面,只好站外面等着。席洛阳吃完了午饭,又坐着玩了一会儿手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土包子,想要打电话却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李长安的电话呢。“啧,没一点眼力劲儿!”席洛阳收起手机,准备去看看李长安到底来了没,不来更好,他本就不想脱了衣服给他看。“你怎么站在这里?”席洛阳看着李长安隐隐发白的脸,脸色有点难看。李长安常年运动,身上套的衣服又多,也不觉得什么。“你吃好了吗?”“你不知道进来找我的吗!”席洛阳怕他冻傻了,赶紧扯着他去隔壁买了杯热可可,“赶紧给我喝!”店里的服务很好,热可可虽然是现做的,但不会滚烫,比适口的温度要高上一些,微微的烫嘴,喝进去后整个人都热了起来。“我怕找错店了。”李长安看了眼价格,手在裤兜里动了动。一口气喝完热可可后,李长安道:“走吧,还得给你上药呢。”“走什么走。”席洛阳烦躁的很,说话也冲,“你给我坐着,什么时候身体暖和了什么时候在出去。”“我又不冷。”李长安把两只手放到席洛阳的脸上,有些炫耀地说道,“暖和吧!”李长安的脸被东西遮着,露在外面被风一直吹着,所以面上看上去有些不好。“随便你。”席洛阳把李长安的手拔下来,脸上还是那副不耐烦的表情,不过已经缓和了很多。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席洛阳坐着还是不动弹,李长安起来去买了杯热奶茶,二十八块钱,这已经是他兜里所有的钱了,一分不剩!心里默默吐槽这高得不行的物价,但掏钱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的。奶茶不知道是用什么茶泡的,李长安也不懂,但闻起来很香。既然是李长安买给他的,席洛阳也不推辞,喝得慢悠悠的,一点都不急。一杯奶茶喝了得有十多分钟,席洛阳才优哉游哉地站起身。步行街这边酒店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席洛阳明显是对这里很熟悉,没两步就到了酒店门口。李长安把席洛阳拉住:“我们在这里干嘛?”“不是你说要给我上药的吗?”席洛阳提起这个脸色又不好了,“别废话。”李长安被凶了一下,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再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花一千多订了间套房。作为兜里一分钱不剩的穷土包子,李长安的心差点滴出血了,心里更是愧疚得不行。唉,干什么不好当初干嘛要去找他打架呢?要不是因为他,席洛阳也不用受罪,更不用花这么多钱住这么贵的酒店。酒店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席洛阳一间屋就把外套脱了。李长安也觉得有点热,脱了外套又脱了毛衣。席洛阳和李长安没了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倒在床上跟他开玩笑道:“身材不错,搬砖练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李长安挑眉。“……还真是啊……”席洛阳脸上浮上一层尴尬的神色。李长安干过不少活,他是未成年,正规的地方都不太敢用他,像发传单做促销一类的工作虽然比较轻松,但工资太低。李长安喜欢去工地里找工作,他力气大,干活又勤快,每年暑假都能赚上好几千,不过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就在与在工地干活往往好过好久才能把工资拿到手。好在李长安比较幸运,干了好几年也没遇见过那个老板卷了钱跑路的事情。也算是老板的幸运吧,不然那老板死了以后都不安生。李长安的神色很坦荡,他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工作或是贫穷的家庭而感到低人一等。“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席洛阳转过身去,正好遮住了他尴尬的神色。席洛阳脱了上衣,李长安看了以后说:“背后的淤青多一些,先给你揉背后的。”“嗯……”李长安的手劲儿很大,才开始揉席洛阳就有点受不了一个不小心就哼唧出来了。“疼吗?”席洛阳不说话,把脸往被子里一埋,妥妥的装死。李长安自顾自地说着:“这种跌打损伤的要就得揉开了才行。”这药还是李爱国跑了十好几个村子才给李长安寻摸来的。李长安时常和鬼打架,他的武力值虽然高,但也不可能每次都保证不受伤。十岁以前他几乎是伤不离身的,大片的淤青哪都是,李爱国心疼得不行,附近的村子都找遍了,才找到这种效果特备好的药酒,死缠烂打地跟他讨要了药方,年年都要做上好多放着给李长安用。鬼碰不到实物,拿不了刀,但是这不代表鬼打人就不疼了。平常厉鬼是伤不到人的,但是厉鬼进入疯狂状态是,煞气会暴涨,这个时候就会伤到人。厉鬼的杀伤力很强,一拳砸在身上能疼很就,李长安还被打断过肋骨。不过随着年纪和经验的增长,李长安已经很少受伤了。席洛阳的皮肤很白,淤青很大片,青青紫紫的颜色落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很突兀很刺眼,李长安愧疚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了。揉完淤青又偷偷给席洛阳渡了几缕生气过去。李长安对煞气的排斥很大,使用起来比较费力,但是他对生气的亲和度很高。生气这东西无处不在,只要有生命迹象的东西都有生气,区别的只是有多少罢了。少量的生气对人体有好处,但是也没太过神奇的作用,只是让人精力旺盛点,类似无副作用的削弱版兴奋剂。一通揉搓下来,席洛阳疼得五官都要扭曲了,李长安站起来,又往手里倒了一点药酒。“你也站起来,前面的还有呢,躺着会把药水沾到被子上的。”席洛阳虽然长了张校霸的脸,但是他娇气得很,从他的皮肤就能看出来了,比小姑娘的还要滑还要嫩,照理说像他这样天天打架的身上不应该这么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