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鹤一惊,问道:“我怎么了?”
“你不会是看上哪家的小姐了吧?”景遐笑得揶揄。
“……”严清鹤实在没想到他说这个,这事他现在实在是想都不敢想。他一想到肌肤之亲,满脑子都是皇帝的影子,躲都躲不及,怕是一时难爱慕哪位姑娘了。何况就算他有心,皇帝能准他吗?
景遐看他脸色奇怪,倒以为自己猜中了,更乐起来:“哎,别害羞呀,咱们一群人里头,就剩你没个着落了。你约我来倾诉你一腔柔情,你怎么反倒不好意思了?”
严清鹤无奈道:“别瞎猜了,真没有。你怎么同个市井妇人一样,总操心这些事。”
景遐仍是一脸不相信地瞧着他,严清鹤也不理会,自顾自地说道:“你说,一个人要是爱慕另一个人,但是求而不得……不,是根本没法表白心迹……”
景遐插话道:“真不是你?”
严清鹤只觉得这话说不下去了,他道:“罢了罢了,换件事情说。若是你知道了一个,一个熟人,有一件……有个惊人的秘密,旁人都不知道,单你知道,这事情还与你有些关系,该如何自处?”
景遐问:“是那人告诉你的么?”
“不是,是我……无意间知道的。”
景遐思索了一瞬,脸色一变,问:“该不会是你大哥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姐姐的事吧?”
严清鹤一怔,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你还不知道我大哥的人品么?”他实在是无奈,连皇帝都称赞过景遐才思机敏,怎么都机敏在这些地方了。
景遐又问:“那此事于你有什么影响么?”
严清鹤想了想,答道:“不能说没有,不过我也没法左右。”
景遐喝口茶,叹道:“你约我来聊天,你如今又遮遮掩掩,非要这么打哑谜么?”
严清鹤也叹气:“我是真没法说……”他已经后悔了,他到底想向景遐说什么呢?可人就是这样,知道一件全天下只自己知道的事,就实在被这秘密压得难受,总想找地方宣泄。
景遐盯着他瞧了一会,直把严清鹤瞧得不自在了,才压低声音问:“该不会是……宫闱秘事吧?”
其实这也算是答案了,严清鹤没料到他能猜到这层上,也被说得怔住了,半晌不知怎么回应,算是默认了。
景遐眨眨眼,奇道:“严二你倒是有本事……不过这事你还要来问我么?”
他又喝了一口茶,缓缓道:“这事情,你当然只能让它烂在心里。”
严清鹤何尝不知道要烂在心里。只是他现在知道的事情多了些,可以暂时逃避开与自己有关的部分,像个旁观者一样想想皇帝的八卦。
景遐忽然凑到严清鹤耳边,悄声说:“我也与你说件事情。”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严清鹤被他影响,也不由自主放低声音。
“你记得刘长承么?”
严清鹤当然记得。那是他的同年,都是德启元年的进士,新帝登基以来录的第一榜,人数比平时还多了些。这个刘长承是个贫寒人家的子弟,是入赘了当地富户才解决了温饱,连同当时上京赶考的钱都是他岳家出的。这人当初入赘时,当地多少读书人戳着脊梁骨骂他,后来考中了,反而全成了一片赞美之声了。
“此人如今是在永州一代做官吧……我记得去年还听人说起过,仍然是清贫,又肯担责任,大家都称赞的。”
“他倒是清贫。”景遐冷笑一声,“那你记得永州失窃的官银么?”
严清鹤一时不敢细想,他问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那姓刘的监守自盗。十万的白银,如今只查着五万,他也只认了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