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必须来!小卫过段时间就走了,咱们仨说什么都要碰个面。”林晓瑜斩钉截铁地说。
当年林晓瑜曾荣任学校文娱部长,手下一票文艺积极份子中,她和小卫、安琪三人因为搭伴演出,关系最好。听到这话,安琪便知道,天上下刀子她也得去了。
林晓瑜还特别提醒安琪,让她把笛子带上,并感叹道:“一别经年,知音难觅啊。我都好久没碰琵琶了,趁着小卫没走,咱们再一起练练。”
提起笛子,安琪不由想起不愉快的旧事,恨恨道:“自从听到有人很猥琐地把吹笛子跟吹箫联系到一块儿后,我他娘的也很久没碰笛子了。”
林晓瑜怔了一下,毫无心肝地暴笑,还假装义正辞严:“谁说的?世上竟有如此银荡之人!”
安琪凉凉地说:“我觉得,就冲你笑成这样,你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
“话说上回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联了首歪诗,朕为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轻拢慢捻抹复挑,从此君王不早朝……,我也很心累。咱好好弹个琵琶,招谁惹谁了?”
这回轮到安琪大笑了一番,觉得时光果然是把杀猪刀,当年的清纯玉女,什么时候竟也变成了腐娘!
那天晚上,方翘楚吃完饭就带陈跃然去楼下玩,给有情人腾地方。等郑东耘过来时,安琪把聚会的事跟他说了,郑东耘立刻眉毛一挑,双目灼灼:“什么时候?到时我送你去?”
“具体还没定呢。”安琪看看他,问:“你有时间吗?”
“忙也得去啊,去宣告一下主权,省得有人抓心挠肝地觊觎。”郑东耘说,看到安琪有点尴尬,又笑笑补充:“不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
安琪收拾完家什,到书柜里刨了一阵,后来在最下一格找出个木匣子,很珍惜地拿块抹布擦了擦灰。郑东耘凑过去看,只见里面是两截笛身。
郑东耘眼睛里冒出小星星来:“行啊,你还会这个?文能吟诗吹曲,武能劈柴烧火,好能干!”
“那是,我会的东西多着呢。”安琪一边吹嘘,一边把两截笛身接好,又从冰箱翻出用纸包着的几片薄膜,揪下指顶大的一截,用牙签挑了起来。
“真想不到你情趣如此高雅……”郑东耕一语未了,只见眼前高雅之人用食指尖沾了点口水,往笛身一个小孔旁涂了涂,然后把薄膜贴了上去。
安琪笑嘻嘻地解释:“贴笛膜本来用阿胶沾水是最好,可我嫌麻烦,用口水粘就挺方便。”
“……”郑东耘说:“这也就是我不嫌弃你……”
安琪拿着笛子试了几个音,觉得尚可,便依旧拆开来,准备放回匣子里。郑东耘忙说:“吹一首来听听!”
“夜半三更扰民,这是找死呢!”安琪边把笛子收起来边想起往事:“想当年,我深受金老先生《射雕英雄传》的荼毒,喜欢上黄老邪那种高岭之花,特地跑去学武术和长箫。结果我们那破地方,这两样都找不到好老师,于是我爹就劝我改练跆拳道和笛子了。后来看人练武功套路,那叫一个英姿飒爽,我心里那个悔呀……”
“你爹让你练的跆拳道?”郑东耘在心里为岳父大人点了三十二个赞,“真是用心良苦!难道他早就预料到有一天你要碰到姓李的那渣?”
“是因为他有个朋友正好开了家跆拳道馆!”安琪边想边笑起来,“结果我把人祸害得不轻,教练经常打电话向我爸告状,有一回在电话里咆哮说,老陈啊,受不了了,把你们家黑妞领回去吧!今儿下午我正跟娃儿们吹嘘自己后旋踢有多厉害,她给我拿来根钉子,叫我试试那个,她怎么不给我拿根针来呢……”
郑东耘笑得要死,好半天才停下来,瞅着安琪说:“你怎么就那么可乐呢?”
“当时可一点都不好笑!我是听教练说得那么强,真想让他试来着。结果挨我爸一顿好说。我妈愁得要命,嫌弃我憨,说是没见过象我这么拿棒槌当针的。”
郑东耘微微吁了口气,说:“其实,很早以前,我也去学过一样特长,不过我去练了射箭。”
安琪立刻激动了,“诶?我也想学!快告诉我,那个好玩吗?”
郑东耘抿抿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你就不好玩。每次一个人默默射完几壶就走,很枯燥,只是觉得应该坚持下来,才没有半途而废。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玩儿。”他坐在餐桌旁,手撑着头,定定地看了会儿安琪,说:“真想早点认识你,真的,说不定就可以一起去学跆拳道了,肯定每天都很有意思吧?”
说完,他大概意识到这句话有点肉麻,略显局促地把视线转开了。
安琪被那眼光刺激得心里咚地一跳。
一瞬间,她又喜又愁,还有点慌,她想,要不要告诉他,她的很多跆拳道实战经验,其实都是跟冯子思学的呢?
林晓瑜将聚会的地点定在母校旁边,打算先找个酒楼吃晚饭,再到酒吧消遣。郑东耘说要送安琪,可当天晚上公司有事,最终也没送成,于是那晚安琪早早给方翘楚和陈跃然做好饭,便坐了公交车,直奔学校而去。
他们学校旁边有一条马路,两边商铺林立,餐饮、服饰、酒店、书店、网吧、ktv应有尽有,档次还很齐全,是个自成一体的繁华小世界。安琪先找到酒楼,打开包间门,里头一大群人或坐或站,正聊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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