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沉默不语。
裴淮仁随意看了看桌面,瘦削的手掌撑在桌面上:“这些是您调配要带去边关的药材吧,这场战斗对于西洲来说意义可大可小,但也算是个隐患,更何谈还有个不省心的储君要亲自参与,总要有个保证不是吗?”
对于储君大人来说,你才是整个皇宫里最不让人省心的存在,好好的一位公主怎么碰见爱情了变成了一个疯子,这是老太爷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与其跟这样的裴淮仁进行交流,他倒是宁愿跟之前不近人情的裴淮仁交流,两者可是有着明显的差距。
“您该知道,我提出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所以为了我们都好,您啊还是答应下辈吧,为了确保西洲的胜利。”
裴淮仁竖起手指抵在淡淡的唇瓣上:“而这也算是您我之间的秘密,您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
看见面前的裴淮仁就让人想起她早已逝去多年的父亲,在遇到爱情这方面,不愧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当真是一模一样。
深感自己必会遭人索命的老太爷,深呼吸一口气,再重重地吐出。
就像是打定好主意后,转身开始翻腾起柜子来,最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瓷瓶,他将瓷瓶交给了裴淮仁。
“早晚各一次内服,要是想要效果快些,也可以外敷和内服一起用,但毕竟是损害身体根基之物,是药三分毒,公主殿下一身武艺老夫还是劝您好好想想。”
裴淮仁接过瓷瓶凑到眼前晃了晃,能听出里面液体碰撞瓷瓶壁的声响,再听到老太医的嘱咐后,眼眸转了转。
她放下瓷瓶,长叹一口气:“究竟是谁不放过谁,早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老太医只能看着裴淮仁离去的身影,直到太医馆的门关闭,再也不见那颓废的身影。
身为医者仁心,也有身为老者的心态,看着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成为如今这样,终归是不忍心。
正在往回走的裴淮仁忽然停下,举着手中的伞,仰起头看着漆黑的夜幕。
手里的伞因为手松的关系脱手掉落在地上,被风不知道刮到哪里去了。
缺少了伞的遮挡,大雨瞬间浸湿了裴淮仁单薄的衣服,伴随着时不时吹过来的风,身体泛起一阵颤栗。
还是有些冷啊,她握紧了手里的瓷瓶,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殿舍里忙碌了一天正准备歇息是婢女,看见一身湿透的裴淮仁人时手里的扫帚瞬间脱手掉落在地面上,要不是还有着一点距离,就要把扫起来的叶子重新吹散。
“公主殿下!”
裴淮仁抬手制止了惊慌失措的婢女,只是道:“不用麻烦,准备下热水吧,我要沐浴。”
婢女连忙去办,而裴淮仁也走进了殿舍里。
她在婢女准备的时间里,先去的屋里点燃上了一支香,然而简单烤了烤火,才去看看霍成殇有没有事情,除了沉睡以外再无其他的问题。
热水准备的速度很快,裴淮仁婉拒了还要侍奉的婢女让人回去休息之后,抬手脱下了紧贴在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走进屏风后,木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