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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ldo;谁说我介意了?&rdo;邵郁承当即打断她的话。

许如动了动唇，她之前说起跟聂昌的事情，他明明反应很大，她又记起那晚他不顾严寒到车外抽烟的情景，&ldo;可你那天还是介意的。&rdo;

&ldo;现在不介意了。&rdo;邵郁承认真地看着她，又低声重复，&ldo;不介意了。&rdo;

许如心中的弦被拨动一下，她偏开视线，&ldo;那你当初为什么忽然态度大变，只是因为车祸的伤养好了，忙于工作无心应付我?&rdo;

&ldo;不是，我有苦衷，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原因。但你要知道，我对你冷淡，绝对不是出于我本意，而且我自己也并不好过。&rdo;他不想将自己讲得太过悲情可怜，点到即止。

&ldo;你不愿意对我说出真相，为什么会觉得我要原谅你呢?&rdo;许如有点小赌气。

&ldo;你不用原谅我，算上你之后很快嫁给别人的事情，这两样相抵足够了。&rdo;

&ldo;没有，不够。你不知道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不敢跟他讲，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跟我是同样的想法，我讲了，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更何况，只通过网络的牵系，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不知道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着什么事情，见了什么人，是不是不自觉间就有了心上人。&rdo;

她换了口吻，&ldo;尤其是你后来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之前那些暧昧都是错觉，你只不过是无聊，觉得跟我聊天可以打发时间，找到了新的消遣，就不再需要我了。&rdo;

邵郁承眉头蹙了起来，依旧难以启齿对她说起原因。

许如接着说：&ldo;曾经有一次我梦到了你，虽然面容看不清，但我知道是你。我梦到你亲了我的眼睛，醒来我才知道，那时候是真的好喜欢你。&rdo;事情过去多年，许如说出来也没觉得这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她紧紧盯着邵郁承的眼睛，&ldo;承哥，那是我第一段感情。&rdo;

邵郁承苦笑了一下，&ldo;我也是。&rdo;

许如显然是意外的，她明明记得舅舅说邵郁承在高中早恋过。

&ldo;可你高中不是……&rdo;

邵郁承不意外她会知道这件事情，&ldo;不是，高中我没有谈，情况比较复杂，我当时的老师跟父母都以为我谈了恋爱，其实没有。我跟你一样，都是第一次经历。&rdo;

&ldo;但是，当初确实是你的错，不管你因为什么，你故意对我很差，逼我自己在心里放弃你，是事实。&rdo;她当时当局者迷，过了不久就想通了，他不想说决绝的话，只让她自己领会，领会好了自己离开，他不费一兵一卒就赶走了一个不想再看到的人。

&ldo;是啊，我确实是抱着那样的想法，可你不再同我联系之后，我开始疯狂后悔，但我不能那么自私，那时候我放弃你才是对你最好。许如，我知道我这时候说对不起起不到任何用处，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对不起，当初让你难受了。&rdo;

许如摸了摸眼睛，&ldo;你何止让我难受，你让我每当想起你，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白白喜欢了你那么久，你什么都不知道，还丢下我不管了。这个伤口，就是我在想不通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当初的事情就跟这道小疤一样，永远不可能消失。&rdo;

邵郁承慢慢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半蹲下来。

许如的手被他拿开了，邵郁承神色专注地看着她眼皮上那道浅疤，过了很久，他低声问：&ldo;当时疼吗?&rdo;

许如摇头，&ldo;不疼，我只是害怕，害怕又后悔，后悔那时候喜欢上了你。&rdo;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地问：&ldo;那现在呢?还是后悔吗?&rdo;

后悔吗?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谈不上后悔，这道痕迹伴随着她，已经不能够提醒她别再犯傻，因为她早已忘了当初的害怕是何种感觉，也从来没想过那个人在多年以后会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许如说：&ldo;没什么感觉了。&rdo;

&ldo;是吗?&rdo;

&ldo;是。&rdo;

&ldo;那这样呢?&rdo;

许如随着他起身的动作稍稍抬眸，邵郁承弯下腰、伸出手，指腹贴着她左眼皮上的那道疤轻轻擦过，许如身体一僵，邵郁承望着她如湖水一般清亮的眸，过了会儿，他略一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睛，吻住了那道长长的疤痕。

他唇上温暖干燥，贴近的气息让许如一瞬间喘不过气，她悬在胸膛里不上不下的那颗心跟无处落下的手，在他这个长长的吻里找不到任何出口。许如慢慢闭上了眼，这跟几年前梦里的场景太像了，这种真实跟梦境的重合感令她瞬间头皮发麻，眼角却飞快一湿。邵郁承感觉到了，又轻轻吻掉她眼角的泪。

过了很久，他移开唇，看到许如眼眶依旧是红的。

&ldo;怎么就哭了?嗯?&rdo;

许如别开眼，喝了口热水，&ldo;没哭，想喝水了。&rdo;

&ldo;喝吧。&rdo;他语气格外温柔，也坐回去喝热水。透过水上的热气，他看到许如站了起来，忽然伸了下腿。

许如心思恍惚，当即就被他绊了一下，邵郁承搁下杯子，手疾眼快将人接住了。许如想起来在聂家见面那次，他也这么伸过腿，是不是故意的?她开口问了，邵郁承想了几秒，&ldo;嗯，是不由自主，不是故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