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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ldo;你能试着去感觉吗？你能一下子看到整个大自然（应该说整个宇宙）吗？&rdo;

&ldo;我不确定。也许我需要一些镜片。&rdo;

&ldo;我指的不仅是无穷的空间，也包括无限的时间。三万年前在莱茵河谷住着一个小男孩，他曾经是这整个大自然的一小部分，是一个无尽的汪洋中的一个小涟漪。你也是，苏菲。你也是大自然生命中的一小部分。你和那个小男孩并没有差别。&rdo;

&ldo;只不过我现在还活着。&rdo;

&ldo;是的。但这正是我要你试着去想象的。在三万年之后，你会是谁呢？&rdo;

&ldo;你说的异端邪说就是指这个吗？&rdo;

&ldo;并不完全是……史宾诺莎并不只是说万事万物都属于自然，他认为大自然就是上帝。他说上帝不是一切，一切都在上帝之中。&rdo;

&ldo;这么说他是一个泛神论者。&rdo;

一元论&ldo;没错。对史宾诺莎而言，上帝创造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要置身其外。不，上帝就是世界，有时史宾诺莎自己的说法会有些出入。

他主张世界就在上帝之中。这里他乃是引用保罗在雅典小丘上对雅典人说的话：&lso;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他。不过我们还是追随史宾诺莎的思想脉络吧。他最重要著作是《几何伦理学》（ethicsotricauydeonstrated）。&rdo;

&ldo;依几何方式证明的伦理学？&rdo;

&ldo;听起来可能有点奇怪，在哲学上，伦理学研究的是过善良生活所需的道德行为。这也是我们提到苏格拉底或亚理斯多德的&lso;伦理学&rso;时所指的意思，可是到了现代，伦理学却多多少少沦为教导人们不要冒犯别人的一套生活准则。&rdo;

&ldo;是不是因为时常想到自己便有自我主义之嫌？&rdo;

&ldo;是的，多少有这种意味，史宾诺莎所指的伦理学与现代不太相同，它包括生活的艺术与道德行为。&rdo;

&ldo;可是……怎样用几何方法来展现生活的艺术呢？&rdo;

&ldo;所谓几何方法是指他所有的术语或公式。你可能还记得笛卡尔曾经希望把数学方法用在哲学性思考中，他的意思是用绝对合乎逻辑的推理来进行哲学性的思考。史宾诺莎也禀承这种理性主义的传统。他希望用他的伦理学来显示人类的生命乃是遵守大自然普遍的法则，因此我们必须挣脱自我的感觉与冲动的束缚。他相信唯有如此，我们才能获得满足与快乐。&rdo;

&ldo;我们不只受到自然法则的规范吧？&rdo;

&ldo;你要知道，史宾诺莎不是一位让人很容易了解的哲学家，所以我们得慢慢来，你还记得笛卡尔相信真实世界是由&lso;思想&rso;与&lso;外扩&rso;这两种完全不同的实体所组成的吧？&rdo;

&ldo;我怎么可能忘记呢？&rdo;

&ldo;&lso;实体&rso;这个词可以解释成&lso;组成某种东西的事物&rso;或&lso;某种东西的本质或最终的面貌&rso;。笛卡尔认为实体有两种。每一件事物不是&lso;思想&rso;就是&lso;扩延&rso;。&rdo;

&ldo;你不需要再说一次。&rdo;

&ldo;不过，史宾诺莎拒绝使用这种二分法。他认为宇宙间只有一种实体。既存的每样事物都可以被分解、简化成一个他称为&lso;实体&rso;的真实事物。他有时称之为&lso;上帝&rso;或&lso;大自然&rso;。因此史宾诺莎并不像笛卡尔那样对真实世界抱持二元的观点。我们称他为&lso;一元论者&rso;。也就是说，他将大自然与万物的情况简化为一个单一的实体。&rdo;

&ldo;那么他们两人的论点可说是完全相反。&rdo;

&ldo;是的。但笛卡尔与史宾诺莎之间的差异并不像许多人所说的那么大。笛卡尔也指出，唯有上帝是独立存在的。只是，史宾诺莎认为上帝与大自然（或上帝与他的造物）是一体的。只有在这方面他的学说与笛卡尔的论点和犹太、基督两教的教义有很大的差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