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一杯水递来,沈箐慈囫囵喝下,把茶杯又递回去,伸手触到温热略粗糙的地方,跟女孩家的手可不是一样的,她这才懒懒扭头,看着他。
阮靖逸手里拿着茶杯,看她两眼呆呆,有些像兔子眯着眼打盹的模样。勾起唇角,附手过来把她额前的头发撩到鬓边。
斜依榻上,听他说:“可还要喝水?”
沈箐慈摇摇头,拥着被子坐起。
扭头看过窗杦外,沈箐慈眉眼微微耸拉,心想着,往年这时候早该大雪了啊,怎的今年,连雪的影子都没见着,起先阴阴的刮过一阵风也就过去了。而且还平白的冷。
沈箐慈就这样定定的看着窗外愣神。不禁伤春悲秋来,想着,来这几年了?
七年了。却是转瞬见就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沈箐慈轻轻叹了一气。
阮靖逸听到那声叹气,再看着她神色厌厌,眉头微皱。
他心头突得一晃,似是这个活鲜鲜的人下瞬就要离开,就像白雾一样,散在空中。他去抓她搭在外面的手,紧喊一声,“箐慈?”
沈箐慈听着突兀的声音,手突然被抓住,也吓了一跳,偏头过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了?”
看着鲜活的人,阮靖逸一时有些恍惚,下意识紧握了她的手,听到她娇软的声音,方回过神,飞快遮掩了眼底的思绪。淡了神色,虚虚笑着,“无事,无事…”
沈箐慈把手从被子拿出,搭在小腹上。这人立马覆手来,不尔,他略皱眉,把手合拢在掌心,揉搓,“手怎的还是凉的?”
沈箐慈摇头,轻轻说,“有些畏寒罢了。”
“再去给你们夫人拿床被子来。”阮靖逸头不回,指示不远处听候的丫鬟说着。
沈箐慈制止,道,“不用了,怪繁重的,这样刚适合。”
其实连她也不知缘故,到这里的几年来,入夏怕热的厉害,一到冬天就是围在炉火边也冷得哆嗦。看了医官,一直喝着苦涩的药也不见好。
看着他对自己如此紧张,沈箐慈不由得想到今早看到大哥大嫂那一对了。
是了,古时的情爱又有多少是真正一生一世只一对的呢?就连父亲在未娶母亲之前,家中还有一位庶妻。
大嫂是当世五姓之一的女子,据说端庄谦和,性子也是温和的。可是大哥似乎连一个正眼都没瞧过大嫂,甚至在大嫂哭泣时脸上还带着一丝不耐?
出嫁从夫,夫为妻纲,她怎么就觉得有点奇怪。
算了,不多想,沈箐慈只好奇一阵,她并不是个爱嚼舌头的人,更何况是妯娌之间,便收回思绪了。
转而她仰起头看着握住自己手的人,微微一笑,轻轻说道,“那个…你可否把先前的帕子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