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幼僖自太后的怀中抬起头,白皙的脸蛋已是布满泪痕,我见犹怜,看得太后心里也是一痛。
她知道幼僖的想法,也知道她们俩感情甚笃,便是同其他亲生姐妹比起来,也不见得有这样深厚的情谊。
可朝事终究是朝事,并不是以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就能够轻易改变。
太后终究还是狠着心点了点头。
两个公主,同样都是她的亲孙女,不论嫁了哪一个,她也不会真的开心。
幼僖颓丧地瘫坐在地上,只是无声的哭泣着,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止也止不住。
太后心头又何尝不酸楚,有泪意在眼中凝聚,未免失态,赶忙的别过头去,试图将泪意压下。
苏嬷嬷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赶忙走过来将地上的幼僖搀起来:“地上凉,郡主小心膝盖受寒,日后可是得吃苦头的。”
幼僖呆呆的任苏嬷嬷将自己搀起,坐在石凳上好半晌都没有再开口一句。
太后见她这样实在是担心,本来还想着若是最后真定下了乐天,也让她劝劝那孩子。可这话到了这一刻,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苏嬷嬷看向太后,颔首示意太后宽心,便又去劝幼僖:“郡主这时候就下定断,未免也太言之过早了些。”
幼僖止了哭泣,扭头看向苏嬷嬷,总觉得她话中似暗含有深意。
然苏嬷嬷却只是浅笑:“眼下尚未盖棺定论,陛下也只是口头应了,一未签订婚书,二未降旨昭告天下,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何况陛下也不是只有五公主这一位公主,郡主若真想帮五公主,与其自己在这儿哭泣伤身,倒还不如去想想别的法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幼僖冷静下来一想,却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顿时豁然开朗。
她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老祖宗,僖儿还有事,先告退了。”言讫,带着青时青月便匆匆走出了凉亭。
太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她却早已脚步匆匆地走出了好远,回过头,不免嗔怪苏嬷嬷:“好端端的,你同她这个孩子讲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这皇帝嫁女,公主和亲的大事,还是她能够轻易决定的?”
苏嬷嬷笑着凑上来:“太后莫恼,这会子为了和亲的事情,郡主心里挂念着,您不让她分散分散心,想是要给憋出了病可怎么得了。”
太后沉默,想想却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可这个孩子脾气倔,要是为了搅和这桩婚事,犯了糊涂可怎么办?”
“太后别担心,咱们郡主最是聪颖无双,心里啊有一本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苏嬷嬷绕到太后身后,替她按着太阳穴,“而且奴婢听说,陛下已经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了皇后娘娘处理,虽说这结论还没有落下来,但正因为如此,这世事变化可大得很嘞。”
太后细细一想,像是从中明白了什么,脸色稍霁。
“也罢了,僖儿和乐天那丫头交好,以她的脾性,是断断看不得同自己交好的人就这么被当作筹码给嫁到千里之遥的陈国去。不过咱们也不帮她,等没了主意,她自然也就消停了。”
太后如是说着,当下也觉得乏了,便让苏嬷嬷搀扶自己回去休息一会儿。
从永安宫出来后,幼僖命青月去宜合宫,与珍珠一起将乐天给看严实,自己则带着青时往刑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