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旸道:“哦?”下一刻,洛珝惊恐地看见,那坚硬无比的铁锁,像是冰雪一般在青旸掌下消融了。只是几息之间,连半点儿渣都不剩下了。洛珝后知后觉地觉出害怕,头皮发麻地往后退,被男人的大掌握着腿抓了回来。他听见青旸凉悠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既然阿珝这么喜欢,回头我让人做个更漂亮的,给阿珝戴上,好不好?”“呜不不好。”洛珝哭唧唧地后悔,他戴那东西本是为了防青旸,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挖坑自己跳。青旸又气又好笑。主动戴的是他,说不好不要戴的也是他。男人生性恶劣,此刻又起了欺负人的心思:“为什么不好?给阿珝做个纯金的,上面镶满亮晶晶的宝石,阿珝一定很喜欢。”洛珝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忽然“哇”的一声扑到青旸怀里,哭哭啼啼道:“不要不要戴那个”他眼泪把青旸胸口浸湿了一大片,眼睛都哭肿了,却还撒娇似的不自觉往人怀里钻。青旸被这一举动讨好得心口温热,终于没再故意说些可怕的话吓人,拍着怀中人的背安慰:“好了好了,我和阿珝说笑呢,我怎么舍得让你戴那个。”洛珝皮肤嫩,方才他看见腿心都被磨红了,心疼还来不及。只是他的小凤凰脑子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要是不小小教训一下,以后指不定还把什么奇怪的东西往身上戴。好半晌才把人哄好,青旸亲了亲怀中人的额头:“以后阿珝不想,就不做了,都听阿珝的,好不好?”洛珝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看他:“可是我每天都不想。”青旸:“”见男人一寸寸凉下来的神色,他又弱弱地补充:“好吧,其实还是有一点点想的。”毕竟青旸其实技术很好,弄得他很舒服,就是有时候那种感觉太过可怕,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波涛起起伏伏,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洛珝道:“就是你每次时间都太长了,弄得我很累,番外9河神与灰鸡凤栖殿里的小院里,红如烈火的凤凰花被风一吹,纷纷然落了满地。青旸握住怀中人雪白莹润的手,将一只青玉镯子戴了上去。他吻着洛珝的耳廓,柔声道:“这是我亲手雕的,喜欢吗?”洛珝低头仔细一瞧,见那镯子雕工精致,竟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青龙,首尾相连,蛰伏似的盘踞在他手腕上。收了别人送的礼物,他自然是礼貌地道:“喜欢。”青旸凝望着他:“既是喜欢,阿珝就莫要摘下来了。若是哪天,我发现这只镯子不在阿珝手上,我便”洛珝提心吊胆地问:“便怎么样?青旸展眉一笑,轻声说:“便给阿珝换个更大的。”“哦”洛珝松了口气,“不用更大的了,这个小小的就挺可爱的。”“嗯。”青旸亲了亲他,“父君找我有要事相商,阿珝先自己玩会儿,估摸要到酉时,我才能回来陪你了。”洛珝乖眯眯地小鸡点头:“知道了。”半个时辰后,隐去身形的青旸站在凤凰木下,望着那人鬼鬼祟祟溜出宫的背影,早有预料似的轻笑一声。洛珝溜下界后,一路游山玩水,好不惬意。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按照青旸回来的时间算,他至少还有好几个月可以慢慢消磨。这日,他路遇一处清澈的小河沟,正逢夏日,气候溽热,便脱了鞋袜到水里贪凉。一边嬉水,一边捉鱼,玩儿得不亦乐乎。谁想玩儿了半天,鱼是一条都没捞着,还把青旸刚送给他的镯子给弄掉了。洛珝心想,反正青旸说若是掉了,就给他换个更大的,应该也不会因为一只镯子与他置气,便没太担心,在浅滩的石块儿中慢悠悠地找。找了一阵,身前忽然出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老爷爷捋着胡子,面色和蔼:“这位小友,你在找什么呀?我是此地的河神,说不定能帮你找找嘞。”洛珝说:“我的镯子掉进河里了。”河神问:“你的镯子长什么样啊?”洛珝想了想:“是一只小龙。”河神笑眯眯道:“你丢的是这只金龙,还是这只银龙,还是这只青龙呢?”话音刚落,一只足有人高的金龙出现在眼前,金光闪闪,威风凛凛,把洛珝眼睛都快晃花了。金龙旁边是一只银龙,约莫有半人高,也是熠熠生辉。最后一只青龙镯子躺在石头上,光泽暗淡,和旁边的金龙银龙比起来简直跟块儿塑料似的。洛珝望着那金龙,眼睛都看直了,心想这么大块金子,给他买一整座山做养老地都够了。再瞅瞅那只青龙,细溜溜的,还丑不拉几,一看就不值钱。于是他果断道:“我丢的是这只金龙。”可他没想到,下一瞬,他就被一道术法打回了原形。洛珝抖了抖灰扑扑的鸡翅膀:“啾啾啾啾?”河神哼哼一声,笑嘻嘻道:“爱撒谎的小鸡,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哟。”洛珝:!!!他害怕得一身绒毛簌簌颤抖:“啾啾啾!”河神露出阴险的笑容:“罚你给我打十年工,好生思过。”洛珝猛退一步:“啾啾!”他想说自己已经打了一份工了,不能同时签两份劳动合同,这是违法的。但河神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咻”的一声就把试图逃跑的灰鸡收入了自己的百宝袋里。半月后,一位温润如玉的青衣男子造访了小河沟。河神问:“你到这里来,所为何事啊?”青旸躬身一礼:“家中夫人走丢了,我循着他的气息而来,叨扰尊者清净了。”河神道:“你的夫人,长什么模样啊?”青旸唇角微弯:“貌若好女,倾城之姿,是一只凤凰。”河神摸摸下巴:“我这里没有凤凰,只有一只鸡。”青旸顿了顿,道:“那便是了。”河神大手一挥,笑眯眯问:“你丢的是这只金鸡,还是这只银鸡,还是这只灰鸡呢?”刷了半个月盘子的洛珝好不容易被放出来,脚上还被河神用一根绳子拴着,只能收敛翅膀蹲在石头上,可怜兮兮地眼巴巴望着青旸求助:“啾啾!”青旸温柔地瞥他一眼,转头道:“我丢的是这只金鸡——”!!!洛珝黑溜溜的小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恐。这只小心眼儿龙是真的不打算救他出这黑心工厂了吗?!只见青旸笑了笑,话锋一转:“旁边的那只灰鸡。”河神诧异道:“你确定吗?这只灰鸡长得丑不说,还品行不端,你确定是你那貌美贤妻?”青旸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正是家妻。”河神只好道:“好吧。不过老伯我得提醒你,这只灰鸡最爱撒谎,你带他回去后,要多加管教才是。”青旸拜谢道:“晚辈谨记。”是夜,细雨红烛。摇晃的罗帐中,不时有轻吟浅哦漏出。青旸咬着身下之人滚烫红透的耳垂,温声问:“阿珝是喜欢这条金锁链,还是这条银锁链,还是这条青锁链呢?”只见一条蟒蛇大小的青龙,蜿蜒缠在那人纤瘦雪白的脚踝上,将他拴得哪儿也去不了,俨然成了一条青色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