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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页(第1页)

洛珝:“哦。”这条龙今天怎么罕见地变大度了?心中正奇怪,就听青旸语调冰冷地说道:“魔君,你我比试一场如何?若魔君输了,便再不得来纠缠吾妻。”重渊眉峰一拧:“若你输了,又当如何?”青旸道:“任凭处置。”重渊道:“好,本座久未舒展筋骨,正愁找不到人打。”洛珝目瞪口呆,这两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开打?而且一个前不久才被青旸打成重伤,还不知恢复了没有,一个被天雷劈了九九八十一道,到现在背上的痕迹都还没完全消下去,真要打起来,不又是两败俱伤?洛珝忙去拉青旸衣角,可他还未开口,青旸便似已经看出他心中忧虑,掌心覆上他手背,温柔地拍了怕:“阿珝不必担心,我二人去灵墟境,只作比试,不伤性命。”灵墟境,洛珝曾听青旸说过,是天界为众神提供试炼与斗法的场所。境中山石草木,江河湖海,几乎与现实无异,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灵兽。不同的是,这整个境实际上都是虚像,斗法者仅以一缕神识入境,在境中斗法,只会有模拟出的痛楚,却不会伤及性命。洛珝知道这二人是不打不行了,想了想,终还是妥协了:“那我和你们一起入境。”青旸看他一眼,随后将目光移向别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神情淡淡,轻声道:“好。”--------------------坏龙:一觉醒来家被偷了哭唧鸡灵墟境。山石崩裂,林木倒摧,一玄一赤两道身影上下翻飞,打得天昏地暗。重渊猿臂横挥,煞血刀扫出劈山裂石的巨波,伴随着闷雷般汹涌的声响,阵阵赤光如排山倒海朝青旸袭来。洛珝在这头看得心惊胆战,只见眼前赤影一晃,绯红衣袍上金色绣线的巨蟒随风飘举,似要乘风腾飞而起。顷刻间,青旸已越过道道赤光,清冷如雪的凌霜剑直指重渊胸前。身量高大如山的男人立刻一个后仰,在空中飞速翻转几圈,稳稳落地,脚掌将地面踏出碎冰般的裂纹。洛珝绷紧的心弦刚松了口气,就见重渊掷出煞血刀,那血色宝刀竟在空中一分为七,列成圆阵,如天降巨网向青旸罩去。青旸眉目一凛,当即后跃,那七把刀却似长了眼,血光暴涨,不偏不倚地朝他围剿而去。光影交错间,洛珝提着一颗心,几乎看不清青旸是如何挥剑抵挡那刀阵的,只能听到风声飒飒,金石交击之声不绝。七把宝刀同时袭来,青旸便似一人对七人,逐渐力不从心。他被七把宝刀紧紧围拢,空间狭窄得几乎施展不开手脚,许多剑法都无法使出,只能被动格挡。苍白额头上渐渐浸出细密冷汗,青旸眉峰如聚,额心戾气越凝越重。识海深处,蓦地跳出一个讥笑的声音:“既已获得我的无上力量,为何不用?你自从受了天罚,内府灵力空虚得还不如三岁小儿,你以为单凭这几月靠正道修炼起来的力量,能抵挡住他的刀阵?”青旸抵挡着煞血刀的手臂肌肉颤抖,几乎咬碎了牙:“闭嘴。”那声音却笑得愈发尖利:“上次一别,你将重渊打成重伤,便是杀了他也不在话下,如今却连他区区一个刀阵也攻不破,真是废物。”青旸双目如血:“我便是废物,他也会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哈哈哈哈哈”那声音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狂笑,“你忘了,他曾对你说过什么?他说,让你这辈子都不许伤害重渊。此次他非要跟着你们入境,你以为,他心中担心的是你,还是重渊?”刀剑嗡鸣,青旸赤色华服下的浑身肌肉绷紧,厉叱一声,凌霜剑忽然爆发出冲天青光,将压在剑身上的七把宝刀霍然掀飞。煞血刀向四周爆开,血光过处,草木尽数折断。然而七把宝刀之中,却仍有一把主刀,调转刀身,从滔天气浪中逆风而来,直劈向青旸眉心。青旸已是强弩之末,胸口一痛,猝然呕出一口鲜血,却连剑也再无力提起,哐啷一声落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盯着那长刀向他劈来。就在这时,一声惊惧的呼喊骤然在耳边响起:“不要伤他!”下一刻,他被一个温软的人扑到了。重渊脸色剧变,连忙收力。刀锋即将没入那身粉衣的前一刻,煞血刀轰然坠地,烟尘四起。天地息声。青旸骤然僵住了。周遭罡风未平,粗粝砂石从地上簌簌滚过。山林摧烧,阴云漠漠,四下一片狼藉,他却只感受到环抱住他的人暖热的体温,绸缎似的发丝随风扬起,拂过他耳际,与他青丝相缠。浩浩天地间,一切事物都失了颜色,只余下那一身和他紧紧相拥的俏丽粉衣。身上的人紧闭着眼,睫毛颤抖,小脸冰凉苍白,整个人都吓得发抖,却又是那般奋不顾身地扑过来,将单薄肩背对上了劈空而来的长刀。尘沙落定,青旸声音沙哑地开口:“阿珝。”洛珝茫茫然抬起头,眼睫上还坠着吓出来的泪,杏眼里盛着一汪潋滟水光,呆愣愣的,话都忘了答。好半晌,他三魂七魄才归了体,懵懵然地张了张唇:“青旸?你你有没有伤到哪——”话音未落,他又蓦然被人拥回了怀中。男人喑哑的声音响在耳边:“阿珝,这是灵墟境,我不会受伤的。”境中万物本与外界无异,几乎以假乱真,方才洛珝心思全在对阵的二人身上,早已忘了这不过是虚境,在境中如何斗法都不会真正对身体造成伤害。眼看那刀横飞过去,青旸避也不避,霎时心胆皆丧,魂都飞了半条。等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快思考一步,本能地扑了过去。“我我忘了。”洛珝回过神,这才觉出丢脸,连忙扑腾着就要从男人臂弯里起来。挣扎两下,没能起得来。青旸眼眸似深幽潭水,无声将他拢住:“阿珝跟着入境,是因阿珝心中有我,担心我,对吗?”洛珝眼神心虚地乱飘,他的确是担心青旸,但那主要是因为重渊吃了他给的舍予琉璃莲,已经是不坏之身,不需要他担心了。倒是青旸,被天雷劈了后几乎灵力全无,从头修炼还没几个月,灵力低微,还是个容易随时发疯的精神病人,他当然担心了。但自我保护的本能让洛珝将这些话都咽了下去,嗫嚅道:“是,我是担心你,所以你们别再打了,成天在小孩子面前打架,影响多不好。”重渊提着刀走过来,居高临下,眸光睥睨:“你输了。”青旸站起身,脸上却不见半分不快,他擦了口唇角的鲜血,笑意悠然:“是,我输了,任凭魔君处置。”重渊冷哼:“本座现在就要带我二弟走,你这龙心眼儿比针眼儿小,我二弟在你这儿,指不定受了多少欺负。”青旸面上笑意褪去,眉眼陡转阴戾,吐字如冰:“你敢。”重渊怒目:“有何不敢!”眼看二人又要动手,洛珝连忙拦在二人中间,头疼道:“大哥,你别故意激他了,你明知我不会跟你走的。”重渊鼻孔朝天,哼了声:“谁让他总叫本座看不顺眼。”青旸目光怔然,神思还停留在那句“你明知我不会跟你走”上,心头如同落了炭,烧得滚烫。重渊上前一步,重重拍了下青旸的肩,粗声粗气道:“好好待我二弟,你若敢叫他伤心,本座定将你打得屁滚尿流。”青旸牵住洛珝的手,不动声色地将人往怀里拉近了些:“谨遵大哥教诲。”月色清幽,冷露无声,浸出丝丝寒意,室内却是一片摇曳的暖黄。洛珝缩在床脚,如避蛇蝎地看着青旸手中的那件水红色的胡姬舞服,抗拒道:“我不穿,这是女人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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