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台铺满凌乱的奏折。
我咬着唇,推开身后的男人。
「芙儿,别折磨你的唇了,都快咬烂了。」
我舔了舔伤处,狠狠瞪着他,谁惹的祸,心里没点数吗?
他低笑,若无其事,拿起一本我批过的奏折:「我们芙儿是越来越上道了。」
就像当初他说的那样,如果怕他变心,将权力移交给我。
其实我并不想要,但他天天逼着我跟他一起上朝,批奏折……
美其名曰,给我保障。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样一下来,从早到晚,我都跟他寸步不离了。
我每次发出抗议,他都理直气壮:「芙儿,不要相信男人,要相信权力。」
「……你就是让我帮你干活,然后你自己坐享其成。」
他抚平我耳上缠绕的流苏。
「唔……孤也很忙。」
我忿忿不平:「你忙什么?」
他从身后贴上来,低沉的声线诱惑。
「忙着做你身后的男人。」
……
天上银河与烟火齐放,地上流萤忽隐忽现。
榻边的狸奴已经睡沉,他就那么拥着我,懒懒地梳着我的发,听我东拉西扯。
不知道说到什么,我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忤逆的爱意滋生。
「嗯?不太确定。」
他的声线低懒,闲话家常间,有种沁人心脾的闲适感。
我仰起眸看着他,他伸了伸懒腰,喉结极其缓慢地滚动,陷入在一种朦胧的回忆中。
「第一次上战场,将士休息时,在说荤话,说女人。」他低眸凝视着我,笑了笑,「当晚,我就梦见你了。」
银河垂泻在他眸底,星光一荡荡的。
「从那以后,每晚都梦见你。山川河野间,每个夜晚,你都跟着月光,一起钻入我的梦中,引诱我。」
「回宫后,再见到你,就管不住了。」他抚着我的脸颊,「管不住,也不想管。只能不动声色地诱惑你,将我得的这场瘟疫,传染给你。」
他的声线实在催人入眠,我有些发困,朦朦胧胧地回应。
「嗯,我被感染了,这辈子是好不了啦。」
额上落下一个吻。
男人宠溺地笑,溺毙人的语气:「看你困得这样儿,睡吧,我在呢。」
困意彻底袭来。
从此陷入一场银河摇落的梦里,梦里站着一个少年,他执剑而立,守护浪漫的银河与庸俗的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