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不爱吃螃蟹?
栗清嬗语气干脆:“我从不吃螃蟹,此事我的丫鬟、老太太身旁的丫鬟皆可作证。你昨日送螃蟹醉给我,是演戏给谁看?”
“这些年来你的确送了不少东西给我,但是祁衍,你送的东西无一件是我喜欢的。现如今你既然说心中有我,不妨当着众人说说我的喜好?”
祁衍哑然片刻,很快便道:“即便我记错了这些小事也不能证明我对你无心,何况我跟嫣然此前清清白白——”
栗清嬗有几分愕然:他怎会如此没脸没皮?
祁风望这时突然出声:“小事?”
他声音清淡而冷漠,“我只问你,可否说得出栗姑娘喜好,哪怕只有一个?”
祁风望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祁衍脑袋一片空白,胆子都被吓细了,哪敢在这时说谎。
祁风望微微抬起下巴尖,眸光中闪过寒意:“连栗姑娘的一个喜好都说不出,谈何心里有她?”
“我千里迢迢从金陵送来京城的人,难道就是让你们这样欺负的?”
说到最后,他语气凌厉,让在场的人都觉得骇然。
除了栗清嬗。
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替她说话了。
他这话一出口颇有替她撑腰出气,不许人欺负她的意味。
虽不知为何他如此维护她,她很是承情,心中感动不已,眼底控制不住地有些模糊,泪水滚落而下。
又听祁风望冷声道:“将人给我带上来!”
来人是福记茶楼的伙计,老老实实道:“祁四公子跟柳姑娘往来了两年了,在茶楼几乎半月一会,固定的天字号包厢,茶楼里常去的客人皆可作证……”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祁风望早将事情查清了,所以才会如此发难。
栗清嬗松了口气,原来祁风望早拿到了证据。
她目光又忍不住朝屏风方向望去——原来他说的是真的,从一开始他就是真的想替她做主。
待伙计说完,祁风望居高临下地看着祁衍:“还有什么话好说?”
祁衍一张脸惨白无比。
祁风望淡声:“既然如此,我今日便做主取消你跟栗姑娘的亲事,你们二房可有异议?”
这些事祁佑全然不知,在证据面前他也没脸否认,只沉着道:“是我教子无方,对不起清嬗,婚事就此作罢。”
栗清嬗如释重负。
柳氏却咽不下这口气,咬牙道:“婚事可以作罢,冤枉长辈贪图嫁妆一事又该怎么说?”
她拿准了栗清嬗手里不可能有证据。
今天便是要取消这个婚事,她也要栗清嬗背上冤枉长辈、恩将仇报的名头。
栗清嬗一颗心顿时一紧,有些后悔将此事说出来,柳氏院子里的人自是不可能为她作证,拿不出证据反而对她不利。
祁风望却忽然发出一声嘲讽意味十足的笑。
“这么说,二婶对栗姑娘的嫁妆毫无兴趣?”
柳氏一脸问心无愧,说话声音里底气仿佛都足了几分:“那是自然。”
祁风望淡声:“既然如此,那便将二婶手中掌管的五十多个栗姑娘的铺子交还于她吧。”
现场顿时如同炸锅一般。
“五十多个铺子?这得多少银子啊?这么年一直攥在柳氏手里?”
“这还叫不贪图外甥女嫁妆?她也真是有脸说出来。”
“怪不得又是要冲喜又是不想取消婚约,我呸!”
柳氏霎时变了脸色——祁风望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