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为首立于崖边那位,身下骏马鬃毛黑柔,油亮的皮毛下肌肉分明,彰显着其主人的衿贵傲气。
即便他背着阳,令人看不清面目,也未曾开口,已浑身焕发威武凛然,举手投足的枭雄之姿。
老农已被吓得发抖,一时之间竟不知当没看见还是听候发落。
身旁的农妇却看出这些人与他们无关,很快收了视线,低声催促老农赶车,老农才恍然大悟,慌慌张张抽鞭赶驴。
坡上为首之人本是立在高处极目眺望,并未注意坡下驴车。
可当那声轻微而淡定的催促传入耳中,他不由羽睫微翕,星眸闪过一道流光。
目光下移,投向车板上那位农妇身上。
头顶帷帽,衣着粗陋,坐姿端正娴静。
倒也难掩其身姿的丰润。
身旁的小兵以为他是闻到驴车上散发的酒香,逐笑吟吟道:“周校尉也闻到酒香了了?我见这两人似是卖酒的,要不要让属下去给您抬上一坛解解馋?”
那人目光缓收,抬脸移至身边的下属。
他脸上长着浓黑的须髯,由鬓角开始,蔓延至整片下巴,在阳光之下,显得尤为粗犷,令其看起来尤其威严,难以靠近。
连带着本是寡淡无波的目光,都显得危险了几分。
他薄唇轻启,发出低沉而略显古板的声音。
“还怕没酒喝吗,将军已在城里布了宴席,任你们这帮兔崽子不醉不归了,就别打乡亲讨生活的小酒了。”
下属自然讪讪闭了嘴。
他又将目光投向无边的丛林,烦躁地扯了扯汗湿的衣襟,转向另一边。
“张教头,附近究竟有没有溪水?”然后又扫向身后,那群早就热得汗流浃背的手下:“弟兄们都快热熟了。”
那位张教头驭马行前,掐着不停冒出的汗,苦恼地向山林眺望。
“这是我老家,不可能记错的,那山泉清透舒服,我小时候都不玩过多少次了!只是数年没回来,树木长太多一时有点辨不清路……”
“害!不记得路刚才怎么不问问乡亲!”
有人牵马就想往山下奔,那张教头就忽然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