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战区内的每一个中国军人、甚至的每一个中国人都和萧扬一样对这群平民英雄充满着敬意,那是从内心深处自主涌发而出的敬意,没有一丝的虚假,没有一点的做作。所有人都记得当城市巷战进入了敌我之间反复争夺每条大街、每栋建筑的惨烈鏖战的时候,作为县民兵武装力量的重要力量红旗民兵团义无返顾的投入了血腥异常的城市保卫战之中。在坚守县城的制高点‐‐世纪大厦的战斗中除少数战士突围外,几乎全部牺牲,用鲜血与生命谱写了一曲英雄赞歌。
在萧扬眼中,英雄总是那样的让人难以靠近,尽管是战友、是兄弟情谊的生死之伴。在共同战斗的数日里,萧扬从赵大海的眼里中看到的只有冷漠,那种淡定的冷漠,那是看穿生死,无所畏惧的坦然。大概每一个从生死之线上走下来的人都是这样吧。或许他们的内心之中那份对生命的热情已经熄灭了。
战争中见过了死亡的人会变的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无所谓。没有人不渴望生命,但当你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你自己所无法掌握的时候那又会怎么样?当天空中那些炮弹带着死神的尖啸砸落下来的时候;当烟火之间,碎石乱砖夹杂其中、血肉横飞的时候;当身边的人们转眼成为一具生命的尸体的时候,当熟悉的战友变成为一堆碎尸肉块的时候,谁的心里能够承受的了这一切。
萧扬能够理解赵大海的那种冷漠,因为不止一次的时候,他总是看到这个显得朴实的中年汉子在黑夜里一个人悄悄的流着眼泪。谁说过军人不可以哭泣,谁说男人不能够流泪,380名战友仅有数人幸存下来,战斗的惨烈让人无法忘记,但更多的是为胞泽的离去而深掬一把泪水。
当萧扬走神的时候,那辆日本陆上自卫队的高机动车已经在一声急刹中停了下来,惊噩中的两名日本士兵发现通往海港的道路被一队武装人员所截断。这里是联军部队的控制区域,没有人会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遭遇袭击,当被拖进芒草丛中的时候,这两名日本陆上自卫队员才从惊慌失措中醒悟了过来,他们想大声的呼救,可却发现自己的喉管已经被死死的扼住。他们后悔了,他们后悔自己不应该来到这片并不属于他们的土地。
这个城市里通晓日语的人并不少见,大概是由于战前这里的日韩资企业比较多的原因吧。一名担任向导的武装民兵在战争爆发前就在一家日资企业工作,职业生存的原因让他学习了日语,也使得他有机会在战争中在战地审问了两名日本战俘。
在得到了一堆并不怎么有价值的情报后,两名衣冠不整的日本陆上自卫队员从芒草场中缓步而出,稍微的整理了下衣服,这才开车绝尘而去。
第二十章节
萧扬显得的有些厌恶的使劲用手抹了抹脸,刚刚喷溅到自己脸上污血那浓重的血腥味让他觉得很是难受,总觉得的自己的脸上仍然溅满了猩红的血液。
对于赵大海杀俘这一点,萧扬并没有太多的意见,毕竟日本人在战争中对平民做的那些禽兽之事,连国际社会都清楚;其二,执行的是侦察任务,要这两个废物俘虏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总不能够要人押送回后方吧,毕竟这还是在敌人的占领区。从肉体上毁灭了这两个畜生倒也是最简单实用的办法,要换做萧扬他自己也会这么做。只是萧扬很不习惯赵大海这种手法,用萧扬自己的话说&ldo;真他妈的有些残忍&rdo;
的确,赵大海干掉这两名日本陆上自卫队员的方法真的是很血腥,只是并没有一个中国士兵反对这么做。或许以前过于优待战俘了,以至于联军都认为当中国军队的俘虏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战争中甚至有联军部队在撤退的时候,把伤员留下,把这些影响部队机动力的障碍者留给中国人去收留。这样还能够活下来,总比拼死拼活的挣扎着撤退要好,要知道溃军之中伤员是最容易被忽视的。
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理由,但想想赵大海那种血腥十足的杀俘手段,萧扬还是多多少少的感觉到不舒服,甚至的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赵大海手中把玩的那柄56式三棱军刺依然在月光下泛动着微微淡淡的镀铬金属色泽,只是血槽处隐约仍然可见点点斑斑的血迹。
萧扬只是知道老赵年轻的时候曾经服役于野战军的侦察部队,按说着捕俘、摸哨这种小儿科的事情玩的驯熟也倒没有什么奇怪的了,但没想到这样干脆利落的了结一个生命的杀人手段,退伍多年的赵大海依旧那样手法娴熟。
什么是专业,萧扬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就拿杀人这样的事情来说,老赵这样的退役老侦察兵做的活都比自己利落多了。像萧扬这样的装甲兵也就如同古代战争中的那种重装具甲骑兵一样,成群结队、挺矛挥刀的冲锋陷阵不是难题,但如果你要让他们离开了那重重厚厚的铁甲防护,单枪匹马的格杀,那水平就要比那些艺高技强的刺客差太多了。
当萧扬站在一边仍然在思考着怎样处理这两个被俘虏的日本陆上自卫队员的时候,耐心等待着审讯完成的赵大海早就已经按奈不住心中的那一团怒火了。手中的56式三棱军刺锋利的边刃几乎是完全的切开了一名日本俘虏的右侧颈动脉。污血从破裂的颈动脉伤口处喷涌而出,溅的在一边的萧扬满脸都是,腥腥的、烫烫的,带着人体的温度,几乎让萧扬有种想呕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