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上前拦下人,“大姐,请问下去十三连是走哪条路?”
来人是两个女人,看样子三十来岁,挎着个篮子,上面盖着布,仔细听还能听见“叽叽叽”的声音,她猜测不是小鸡崽子就是鸭鹅的,跟人不熟,也不好冒昧的询问。
其中一个盘着一个头发啾啾的女人问:“妹子这时候去连队?现在是春耕的时候,你是要去看亲戚还是去帮亲戚干活儿的?”
景艳瞪大眼睛:“现在全都在春耕吗?我表姐在十三连,之前约好开春儿的时候她带我去山上挖野菜,我看现在草长了不老少,觉得时间差不多才过来的,这不,第一次过来,还不知道要选哪条路呢。”
那个女人指着她们来的中间这个岔路:“顺着这条路走,就能到十三连,你是要去哪家?我们就是十三连的,连队的人我们都认识。”
景艳看着她们有些防备的神色,回道:“我是去找何春妮……”
“哦,是春妮儿家啊,你是姓张还是姓高?”另一个扎着辫子的女人开口问。
“我姓张。”
那个扎辫子的女人连忙道:“那你快去吧,春妮儿之前还让我多给她弄几只小鸡崽儿,说是市里的张妹妹要养,她从我家拿走了四五天了,你去她家拿吧,我们还有事儿,就不带你过去了,连队道口应该有老人在树下乘凉唠嗑,你跟他们打听下春妮儿家,他们会给你指路的。”
景艳跟两个人道了谢,就往里面走,那俩人边聊天也往江市市区那边走,两批人渐行渐远……
走了二十来分钟,景艳终于看到树木掩映后有房屋的影子,继续沿着被踩出来路往前走,转过一个弯还真看见一条稍宽的大路,这时候树枝抽了叶儿,路边两排白杨树的树尖儿交叉掩映,遮出一片片树荫,随着风吹树晃之间,阳光星星点点洒了进来,却不显炎热。
几个老人坐着小凳子,拿着水杯,旁边还放着个暖水瓶,很悠闲的或是靠着树干或是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还有会下棋的,直接席地而坐,小凳子上架着棋盘,地方虽小,但也下的起劲。
景艳走了过去,几个老人看到她便冲她招招手:“你是谁家的女娃娃?”
“大爷、大妈,你们好呀,请问这儿是不是十三连?”景艳扯起笑,礼貌询问。
一个老大娘点点头:“是十三连,你来是要找谁?这连队里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我要去何春妮家,您能告诉我一下要怎么走吗?”
“哦,春妮儿家啊,你沿着这条路走,第二个路口左转,第三户人家就是,你是姓张还是姓高?。”那老大娘指路准确,问话好似很随意,但这话一出就知道,人家对她和高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我姓张,大娘,春耕辛苦不?我原本还打算跟着何大姐去山上挖点儿野菜,要是春耕忙我就不上山了。”景艳主动问。
“春耕还好,爷们儿下地也就够了,我们连队有三头牛帮忙呢,女人和孩子就是干点儿散活儿,你要是想去上山挖点儿野菜,春妮儿就算去不了她家孩子也能带你去,你可别小瞧我们连队的孩子,打小儿就在附近山里转,熟得咧,你赶紧去吧,就八九分钟的路,不远的。”老大娘摆摆手,转头从笸箩里拿出个鞋底子,戴上指环,开始纳鞋底儿。
景艳还是说了声谢,按照老大娘指的方向去找何春妮家。
走到第二排第三家的门口,隔着木栅栏就看见何春妮在喂鸡,鸡圈里大中小三个尺寸的鸡咯咯咯咯的争食儿吃,景艳开口叫道:“何大姐,忙着呢?”
何春妮抬头一看是景艳,连忙把盆里的鸡食儿倒进了木槽里,把盆儿往门边儿一放,过来拉开木门迎过来:“张妹子过来了,快请进,我还想着再过几天去你家问问你鸡窝盖好了没,这段时间连队里有在孵小鸡,我给你留了几个,呶,都在这儿养着呢。”
景艳跟她进了门:“你这是养了几只?不是说每家每户都不能超过四只吗?”
“那是针对城镇里的居民,乡下已经放松了不少。”何春妮把景艳往屋里领。
“为啥要针对城镇家庭?”景艳不懂,之前在辽省,村里每家每户也就养四五只,她一直以为每家只能养这么多呢。
“城里人院子都不会很大,居住密集,家禽养的多了味道重,更何况有的人家还会养只公鸡。大清早的公鸡打鸣,扰民。”
“哦,那我就按之前咱说的,带走六只。对了,我家的鸡窝已经垒好了,今天我回去的时候就能把小鸡带走,你说我是都带小鸡还是带两只大点儿的?以前在老家,养的鸡鸭都是我四姐照顾,我除了偶尔去摸个蛋,还真没有正经照顾过。”景艳咨询她的意见。
“你要是不嫌弃贵,半大的和小鸡崽一样一半最好养,有大鸡带着,你能省不少心。”
“行,听你的,一共多少钱?”景艳问。
“小鸡崽四毛一只,这半大的我养了一个来月了,两只半大的,四只小鸡崽,一共两块五成不?”何春妮也没想赚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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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给我五只小鸡仔儿,我给你三块钱。”景艳抽出三张一块的递给她,又问:“你今天有时间没?我好容易来一次,想去你说的山上溜达溜达,挖点儿野菜,还有,你家有没有鸡蛋,我也想买点儿鸡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