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颐站在外面看着从园墙里攀出来的枝桠,棠梨苑前守门的小内监也看着她。半晌,她把伞合起来靠在门边,就这么走了进去。
那小内监是须清和的人,等候半日终于等来了这尊菩萨,一溜烟追进去道:&ldo;您慢着,棠梨苑这样大,直头直脑就这么进去要怎样碰上我们王爷呢‐‐?&rdo;
念颐没想那么多,停下来问他,&ldo;他到了么?&rdo;
内监不敢直视她,垂下手回道:&ldo;我们殿下一早便进宫了,我带您过去。&rdo;
念颐说好,这小太监也是真有些啰嗦,嘴巴开开合合没半分的停歇,&ldo;……嗐,我们殿下今儿可是很早便进宫了呢,太子妃还不晓得吧,过去这段时日我们殿下也是时常来这里的,只是,每回来都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罢了,未免啊,显得寂寥。&rdo;
她开始怀疑这小内监的嘴皮子过去是个说相声的了,他这样不住地书,闹得她好不尴尬,不说话不是,说的话又该说什么才好呢?附和么,抑或赞同?
都不合适,她跟须清和已经没有任何干系了。
其实从前也没有,倒是现如今反倒成了亲戚。这事不值当多说,说了心里不对味。
他们走到一座小桥前,念颐环顾四周,她还记得那片梨树林,到底不是春日,没有繁华的梨花雪景。
地面是潮湿的,绣鞋踩在被雨水浸湿的泥土表面有种异样的和软,加之空气清新,人的心境不由得开阔起来。
不过越是走,念颐还是有点不自觉的小紧张,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缘由。
她都想好了,一会子见到须清和,直接切入主题,早早说完早早结束,否则,她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或者是被动的或者是主动的,都是毫无差别。如果变成那样,她必然没有脸再见哥哥,她又何母亲毫无区别,当年的事成谜,她自己的事自己看得透彻,简单的事,还需简单的处理方式。
小内监带领念颐过了桥,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一座小楼出现在眼前,檐牙高啄,钩心斗角,小楼四个檐角都挂了铜铃,&ldo;叮叮当当&rdo;不绝于耳,整体的风格却十分古朴。
&ldo;承淮王呢?&rdo;念颐仰头往二楼上探看,&ldo;他是不是在上面?&rdo;
那小内监贼贼地笑了笑,回道:&ldo;奴婢怎么能够知道的那么清楚,究竟在楼上还是楼下,太子妃殿下自己进去瞧瞧不就一清二楚了!&rdo;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念颐果真推门进去,&ldo;吱呀‐‐&rdo;的古拙声响传遍这座小楼,她视线还未清晰,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转过头,忽而就被一双手攫住了肩膀。
门窗都关的牢牢的,外头天光本也不亮,屋里面光线更不消说了,念颐起初以为自己是进鬼屋了,猛然被人拉住她唬了一跳,但是只是一抖,很快便反应过来。必然是须清和了。
仿佛是怕惹她不高兴,她没有出声他就自发把手放了下来,低哑的男性嗓音穿过微暗的光线直抵心房,&ldo;念颐,你找我么?&rdo;
她咽了咽喉咙,原来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足够影响她。
念颐往后偏了偏身子,声音轻细地道:&ldo;是……嗯,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找你是因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