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梁文真看过盗贼在墙上留下的诗句,才知翡翠铺被盗,应是少林寺所为。林冲猜测,他们的意图是惹怒梁文真,借机报仇。看过现场,梁文真与林冲等人回去,继续饮酒商议。牛仁说他师父应会帮忙,鲁智深则提议请他师父智真长老出山,赢面更大。遂修书一封,派护院前往五台山,请求智真长老出面。梁文真讲起到少林寺的见闻,卢俊义林冲等人没有听说过扫地僧,也不知晓萧远山和慕容博,但知道当年萧峰和慕容复名头响亮。临别时,梁文真将圈金甲赠送给石秀,叮嘱他征讨江南方腊,到达杭州前,务必穿上,以避过万箭穿心之劫。智真长老带同一名小沙弥到来,约定第二日上路。天秀天荣两个契丹小妹,与小沙弥外出玩耍。离开梁府前去大相国寺挂单时,向智真长老提出欲还俗,原来他嫌寺庙中没有小娘子,太过无聊。智真长老曾恐吓过他,说妇人是老虎,小沙弥自称喜欢老虎。
翌日一早,梁文真带同牛仁许凡赵民各骑一匹马,以及一名车夫驾一辆豪华马车,去到大相国寺接上智真长老,以及他的徒孙小沙弥,启程前往嵩山。智真长老毕竟年迈,路上颠簸辛苦,难以经受。“梁施主的马车,却与别的不同,坐来不觉颠簸,端的舒适。”智真长老坐了一段路,对小沙弥赞叹道。“所以徒孙宁愿做梁施主府中的家丁。”小沙弥道。“休得胡说!”智真长老呵斥道。
不一日,一行人已到嵩山少室山下。智真长老在车中闭目养神,小沙弥趴在窗边,观看山景。忽然,智真长老睁开双目,神情似有莫大震惊,随后又陷入若有所思之中。山路难行,智真长老下车,由小沙弥搀扶,前往少林寺。梁文真等人也不骑马,陪同智真长老行路。到达山门时,一名知客僧接住,见是五台山住持到来,即刻向方丈通传。
“原来是师兄远道而来,难得,难得。”少林新任方丈智章,亲来迎接。“恭喜师弟出任少林掌门,师弟别来无恙?”智真长老道。“师弟一向挂念师兄,看师兄身体康健,师弟欢喜。快请到寺中斋饭。”智章道。梁文真等人也上前见礼,寒暄几句。看见梁文真跟随智真到来,智章心下疑惑,却不好相问,引领智真长老一行,入寺接风洗尘。
斋堂设下丰盛菜肴,比上次大不相同,梁文真等人心知是沾了智真长老的光。少林方丈亲自作陪,梁文真等人饮过几杯素酒,用饭已毕,复去到会客禅房,饮茶歇息。“梁总,我去找我师父可好?他老人家若知徒弟到来,却不去找他,必然不喜。”牛仁道。“且去罢,回头找你。”梁文真道。“师祖,徒孙也出去玩。”小沙弥向智真长老道。“少林寺地方大,莫要乱闯,在近处走走便好。”智真长老道。
“智章方丈,上次已说明,若能证实梁某是杀人凶手,方可到东京找梁某,梁某也愿意一力承担。派人到东京偷盗我的翡翠铺,这却算甚么?”梁文真道。
“哦,竟有此等事?少林寺寺规严厉,门下弟子应不会干此偷鸡摸狗之事,梁太傅有无误会?”方丈智章道。“这是盗贼所留诗句,方丈请过目。”梁文真递上一张折起的纸道。智章展开看了一遍。“诗中意思,并无说是少林寺弟子所为,梁太傅,到我少林兴师问罪,有欠思量罢。”方丈道。智真长老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自顾品茗,却当作无事一般。
“残忍下毒手,偷你没商量。说的分明是上次智霁方丈遇害一事,贵寺僧众,许多人怀疑是梁某所为,句中意思,不正是道明是少林所为么?”梁文真争辩道。“梁太傅在朝中为官,必然与人明争暗斗,外边有多少仇人,老衲如何得知。”方丈心平气和,辩解道。“敢做不敢认,算甚么江湖好汉!”许凡怒道。“休得无礼。”梁文真道。“凡哥,你去找牛仁罢,民哥留下陪我。”梁文真怕牛仁孤身一人,被少林寺暗算,吩咐许凡去找。许凡应诺自去。
“方丈若不认,我也没有办法,但我并未杀害智霁禅师,此事千真万确。”梁文真道。“一切言之过早,包括偷窃翡翠铺之事,虽说寺规严厉,少不得有人擅自胡为,老衲都不能打包票。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之期,老衲忝任盟主之位,宾客众多,恐怕招呼不周。老衲已安排客房,师兄与梁太傅可去歇息。”方丈道。“多谢师弟费心。梁施主,一道歇息去罢,舟车劳顿,老衲吃不消了。”智真长老道。“也好。”梁文真见说下去已无意义,便与赵民智真长老小沙弥等,跟随知客僧去客房住下。
在客房中放下随身行李,吩咐赵民出外,看看牛仁他们去了何处,自己过去智真长老的客房中闲谈。“长老,如何不帮我分说此事?”梁文真问道。“梁施主,莫要心急,且坐下说话。”智真长老道。“连偷盗之事,他们都不肯承认,一千多万两的价值,可不能就此作罢。”梁文真道。“世上之事,往往出人意表。梁施主须注意随身之物,不可遗失。明日还是随老衲一早下山,离开此是非之地罢。”智真长老道。“这可如何使得,丢失的这批翡翠,价值连城,我得着落到少林寺头上,若不是他们偷的,便下山作罢,若是,非要他们吐出来不可。”梁文真不忿道。
“阿弥陀佛,既然梁施主执意要追查翡翠,老衲不好阻拦,以免说老衲相帮为非作歹之人。梁施主且回客房歇息罢,老衲还须打坐。”智真长老道。梁文真告辞出来,到客房中歇息不提。
话分两头。牛仁见到师父子见和尚,师徒二人各自欢喜。“阿牛,你的梁总惹上麻烦,看来寺中不肯放过他哩。”子见道。“早已料到如此。师父,上次到来,也没有好好看过往日练功之地,我欲去走走。”牛仁道。“为师陪你罢。”子见道。二人在少林寺内,四处转悠,看见熟悉的地方,想起过去激情燃烧的岁月,牛仁心情兴奋,当年师兄弟们的打闹身影,浮现于眼前。“牛大哥,牛大哥,到处找你呢!”许凡的呼声传来。
“凡哥,我在这边!”牛仁招手应道。“牛大哥,这方绢布,是我路上所拾,你看看。”许凡机警往周遭望了望,道。“看起来十分眼熟,应是我们翡翠铺用来包裹玉石,最外的一层布料。”牛仁道。“告知梁哥哥去。”许凡道。“莫要急,让我收起,等梁总出来后,我们再私下说。”牛仁低声道,将许凡手上的绢布接过,放入怀中。
牛仁与师父游玩过一个时辰,与许凡回到客房所在地方,知客僧引领他们,去安置的房间,并告知梁太傅所住客房。牛仁许凡即刻去找梁文真。“牛兄凡哥民哥,我们被盗的翡翠,看来便藏在寺中,须打探出所藏之地,让少林寺无话可说。”梁文真道。“明日便是武林大会,寺中僧人聚集于后院,我与凡哥私下查探。”牛仁道。“可惜少林寺楼房极多,说不得有地下密室,可不容易。”梁文真道。“只须用心,我们必能查到。”牛仁信心满满道。“辛苦牛兄凡哥了。”梁文真道。
翌日时近午时,武林大会开始,梁文真与赵民作为旁观宾客,在后院讲经坛近处凳子坐了。智真长老以及少林寺多位长老,以及崆峒,青城,昆仑派,华山派四派掌门,都在讲经坛就坐。“民哥,崆峒五老在那!”梁文真见到崆峒五老身影,努嘴道。“看样子伤却好了,崆峒派来了许多弟子,怕不怕他们找我们麻烦。”赵民担心道。
只见偌大的空地上,黑压压的人群,怕有两三千人。除了作僧人打扮的少林弟子,有道人,侠士各式装扮。还有许多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分属不同小门派,或者是五派下的分支,前来观礼作贺。“时辰已到,放炮!”讲经坛上的大会主持智玄长老高声道。话音刚落,只听得二十一声炮声次第响起,颇有地动山摇之势。
“各位贵宾,各位掌门,各位长老。武林五大门派,同气连枝,几百年来团结一心,共谋大事。上任盟主昆仑派掌门玄月已仙去数年,武林群龙无首。如今,经五大门派华山论剑,一致推选智章禅师出任新盟主。此次大会,由新盟主召集,商议江湖大事。现请新盟主智章禅师讲话。”智玄长老说罢开场白,场上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尊贵的各位来宾,各大门派掌门,各位长老。老衲不才,忝居武林盟主之位,不敢懈怠无为,一心欲为武林同道谋福祉,但愿五大门派继续团结一心,支持本盟主开展工作,共同进退,为弘扬武林正气,壮大武林界而努力。”智章禅师停顿一下,掌声又起。
“天下动乱之时,百姓为求自保,会有更多人加入我们武林的行列,交学费学武,这是一向的规律。当今世道民生艰难,盗贼蜂起,已是乱世到来。春江水暖鸭先知,各门各派的经济收入,比过去大为改善,应是不虚。但我们不能仅仅满足于此,节流也要开源,拓展收入渠道,发掘新的银两来源点,改善武林界的福利,当大有可为。本盟主召集众位到来,共商大事,各门派拿出好点子,共同规划,调整经济结构,协调发展。吃饭还是吃粥,在我们自己是否有上进之心。”智章禅师又道。
场上众人听罢,登时议论纷纷。“新盟主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下有奔头了!”“我们的总舵年久失修,一直没钱,便是因为我们派经济来源一年不如一年!”“好盟主,没得顶,赞一个!”“日日青菜豆腐,贫穷不是大同之道。”“历任盟主,都没有新盟主雷厉风行!”各中议论,不一而足。
“我们华山派经过内部商议,打算发展旅游业,在华山上安装一条索道,供游人上下,收取门票。”讲经坛上,华山派掌门伍霖站出来道。“我们青城派计划在附近山头,开采玛瑙石,卖到东京,卖到全国去!”青城派掌门苗雷道。“我们崆峒派计划开办养生疗养院,吸引达官贵人,乡绅富户前来。从近期养生讲座的推广来看,前景广阔。”崆峒派五老之一的穆蓝道。“我们昆仑派已开始采收冬虫夏草,目下最紧要的是市场推广宣传,让大宋百姓知晓,冬虫夏草是一种神药,可惜经费不足,宣传不力,需要盟主支援。”昆仑派掌门何万生道。
“冬虫夏草当真包治百病,有神奇药效么?”智章盟主问道。“回禀盟主,这个未经证实,但冬虫夏草这种东西本身奇特,相信百姓在宣传之下,舍得花银两购买。”昆仑派掌门何万生应道。“这个产业大有前途,本盟主定大力支持。”智章赞道。“我们派开采玛瑙,也需要巨额银两启动,还请盟主支持。”青城派掌门苗雷抱拳拱手道。“玛瑙这东西不稀奇,老百姓会买账么?”智章问道。“全国各地,包括东京都流行翡翠,玛瑙也不差,如何不能大卖?盟主放心,我们还可请专业的推广团队运作。”苗雷道。
“东京卖翡翠的东家梁文真,曾经到处造谣,毁我崆峒声誉,还将我们打成重伤,请盟主为我们崆峒派做主。”崆峒派穆蓝恳切道。“哦,梁文真涉嫌谋杀我们少林前任方丈智霁,这笔账还未算,原来还曾对崆峒五老行凶,是可忍孰不可忍!”智章怒道。“梁太傅也在,出来对质!”智玄长老高声道。“休要颠倒黑白,污我清白。”梁文真听到此处,忿然站起,上前道。“天下英雄悉数在此,若梁太傅清白,正可当面对证清楚。”智玄长老又道。
“阿弥陀佛。老衲知晓梁施主所遇之事的前因后果,请各位同门,崆峒五老,给老衲一点薄面,揭过此事,不要再为难梁施主。”智真长老终于站出来,说道。“五台山的智真长老,乃是当世活佛,能知晓过去未来之事,他的话应有道理。”华山派掌门伍霖道。“如此说来,师兄知晓谋杀方丈智霁的真凶?”智章冷冷问道。“阿弥陀佛,举头三尺有神明,佛祖法力无边,岂能瞒得过?”智真长老道。“好,私人恩怨之后再说,我们继续进行武林大会下一个议题。”智章一听,高声道。
梁文真等人能否追查到被盗的翡翠,崆峒五老当夜也离奇毙命,嫌疑再次指向梁文真,既然是命中注定的劫难,又会如何收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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