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达摩堂首座子莽被梁文真击败,戒律堂首座将他打断奇经八脉,废除武功,逐出少林。方丈怀疑梁文真使的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无相劫指,诘问他从何处学得。梁文真辩称不曾学过无相劫指,只是咏春拳源自少林,与少林寺有一点关联。一名枯瘦僧人带两个年长弟子到来,三个少林弟子轮番向梁文真出手,欲让枯瘦僧人鉴别梁文真的功夫,是否是无相劫指。梁文真打退三人,枯瘦僧人认定,他使的功夫确实不是无相劫指,并称与一灯大师的一阳指有相似之处,蕴含功夫至理,比一阳指更胜一筹。梁文真被无端怀疑,讥嘲少林寺一番,留下银票,欲告辞而去。枯瘦僧人挽留梁文真谈论功夫之道,得知扫地僧便是传说中的那个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梁文真激动下,道出萧远山慕容博的身份。说起在海外,他们的事迹无人不知,扫地僧嫌香港的饱学之人,多事将他们的故事整理成书,到处宣扬。
这日一大早,少林寺钟声响起,急促之音,惊起飞鸟无数,分明是发出警报,是全寺紧急集合的号令。梁文真从睡梦中醒来,还未洗漱,便被僧人催促,去到后院聚集。寺中长老智玄智章智灵神情肃穆,站立在形似讲经坛的高处,上千僧众列队,不知发生何事,神色疑惑。扫地僧与他的两个弟子萧远山慕容博,姗姗来迟,由一名后生僧人引领来到。
“阿弥陀佛,我少林寺今日出了一桩命案,方丈智霁今日一早,被发现死在禅房,智灵师兄以验过尸身,由他来说说详情。”智玄长老道。“老衲见方丈师弟,面容痛苦,检视之下,发现其经脉尽断,而且内脏震碎,分明是被人攻击,方丈师弟奋力反击,不料内力反噬,以致丧命。佛门清净之地,竟发生此等凶案,我们悲痛之余,务必要追查捉拿到真凶,在佛祖面前,祭奠方丈师弟。”智灵长老道。
“为方丈报仇!”“方丈,你怎的竟去了!”“莫非有人不愿少林中人,夺取武林盟主之位?”“揪出凶手,碎尸万段!”少林僧众义愤填膺,激昂高呼。“师父,昨日我们走了便好,少林寺好不安全,竟有人行凶。”赵民道。“凑巧罢了,我在少林几年,都没有出过这般命案。”牛仁道。“肃静,智章长老有话要说。”一名胖和尚高呼道。嘈杂的人群,这才渐次安静下来。
“昨夜的命案,方丈师弟惨死,绝不是偶然。大家有目共睹,昨日有一位朝廷大员来到,捐一笔银两买好于前,但其功夫十二分的诡异,能克制我少林绝技,逼住强大内力,令对方内力反噬。方丈师弟内力深厚,功夫修为高深,受到攻击势必运起内力,反击偷袭之人。看来,凶手是谁,大家已是心中有数。”智章长老声音洪亮,悲愤道。
“便是他,这个朝中太傅!”“杀了他偿命!”“人面兽心,如何下得了手!”一些僧人骂骂咧咧,空地上聚集的众多僧众,都怒目望向梁文真等人。“梁哥哥,不好了,他们说你是凶手。”许凡惊道。“梁总,快上去说明白,此事与我们无关。”牛仁道。“师父,惹上麻烦了。”赵民惊慌失措,面色骇然。
“一起上,打死他!”忽然,几个武僧带头冲上前,向梁文真攻过来。“凡哥民哥,背靠背!”梁文真左右出拳,化解攻过来的飞腿老拳。一招之间,便有和尚惨叫倒地。咏春拳连消带打,在防守时也是进攻,自然有此效果。“住手,事情尚未查清,不可冤枉好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扫地僧出言喝止。围住梁文真欲动手的武僧听罢,各个停下,望向扫地僧。
梁文真越众而出,快步上到讲经坛,面对一寺僧众。“我与方丈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昨日一些小小的误会,也已化解,我有甚么理由,要杀害方丈禅师?!”梁文真高声道。被人冤枉,最是愤懑,梁文真此刻的心情,怕是后悔来到少林寺,好心捐献银两,却是一个错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来到少林寺的目的,究竟是甚么,不说谁人知晓?!哼——”智章长老冷笑道。
“分明是受人指派,来我少林谋害方丈,好绝去少林重夺武林盟主之念。”方丈的徒弟子凡道。“除了你的咏春拳,能猝不及防下打死我师父,试问还有甚么功夫能做到?”子彻怒道。“休与他啰嗦,杀了他为方丈报仇。”一名僧人呼道。“为方丈报仇,铲除咏春!”“可能是华山派的奸细,不可饶他!”僧人纷纷叫嚣。
“各位少林弟子,梁施主宅心仁厚,绝不会是杀害方丈的凶手,还须仔细查探,莫要激动。”萧远山高声道,他声如洪钟,盖住了场中的嘈杂话音。“你是以甚么身份来教训大家?契丹人牧羊的地方,还在北边老远哩。”一个年轻僧人阴阳怪气道。“请尊重智山禅师,若胡言乱语,惹恼于他,当心小命难保!”慕容博道。萧远山慕容博皈依佛教,拜扫地僧为师后,法号分别起做智山和智博,与方丈和几名长老同一个辈分,也算少林寺中少有的高辈禅师。此时,后辈僧人目无尊长,出言讥嘲,足见世风日下。
现代之人观念更新,反对论资排辈,拒绝传统秩序,尤其90后00后,更是如此。皆是因第四次工业革命到来,网络新技术的应用,年轻或是更大资本,可创造巨大社会价值,因此,张扬个性,鄙视前辈,挑战权威,一时变得水到渠成,深入人心。而此时江湖沉寂多年,重新推选武林盟主,是一次推倒重来,重新洗牌的时候。值此变革之际,后生人蠢蠢欲动,想要争夺话语权,便如后世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到来一般。
社会的进步,本来也应该如此。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怀抱一颗求真之心,经济文化才能蓬勃发展。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我爱我的老师,但我更爱真理。以色列的犹太人是一个智慧的民族,过去虽然失去了自己的国度,但他们认为,头上除了上帝,再无其他权威,因此创造力惊人。区区一千万多人口,贡献出许多天才大师,如爱因斯坦、弗洛伊德、伯格森、卡夫卡、海涅、拉斐尔、门德尔松等等,不胜枚举。创立微软的比尔盖茨,据说也是犹太人的后裔。
“智博,如何能用恐吓之言,对待同门后进。”扫地僧道。他能甘于一生扫地,学习功夫绝技,佛法典籍,反而是业余之事,实是因有一颗与世无争之心。正因如此,才甚少等级秩序观念,尤其梁文真的到来,让他知晓年轻人敢于创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可小觑。“师父,弟子适才出言不逊,弟子知错了。”慕容博躬身道。
“我少林众位弟子,如今说梁施主行凶,还无实据。他是当朝太子太傅,名扬天下,在东京也有巨大产业,若日后查实是他所为,我们少林上门,兴师问罪也不迟。不是有一句俗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么?放梁施主下山罢!”扫地僧道。“嘻嘻,我们跑不了庙!”“这个梁太傅确实巨富,一出手便十万两白花花的银两。”有人笑将起来,引得其他僧人怒目而视。
“多谢老禅师为梁某仗义执言,多谢智山智博两位禅师。”梁文真抱拳致意道,又向其他长老作揖,转身面向场下僧众。“众位高僧,梁某身正不怕影子斜,如老禅师所言,只要查到是我梁某干的,随你们到东京锁拿我。寺中既然出了大事,梁某也不便久留,告辞。”梁文真抱拳施礼毕,招呼牛仁许凡赵民,一同离去。
场上僧众议论纷纷,却再无人出来阻拦。子见和尚吩咐弟子将梁文真等人的马匹牵来,送梁文真等人下山。“阿牛,看到你过得好,为师便放心了,记得下回再来看望为师。”下到山门前,子见和尚话别道。“师父保重,徒弟去了。”牛仁道。“禅师,后会有期。”梁文真等人作揖拜辞道。
话不絮烦。梁文真四人返回东京,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方琴白玉娇华素梅等人,见梁文真平安归来,俱各欢喜。潘恬许良蔡炎听到梁文真等人的惊险经历,都道万幸。“若当真被人当作凶手,你们四个还能脱得了身,只怕要死在少林寺。”许良道。“我听闻开封府捕快紧急调集人手,去嵩山一带监视,防备嵩山不日举行的武林大会,有人借机生事,破坏社稷安定和谐。”潘恬道。“他们要重新推选武林盟主,可惜我们不能观看。”许凡惋惜道。
“民哥,为何面色如此难看?”梁文真等人正在厅中闲聊,却见赵民眼中带泪进来。“必定是天寿公主因久别丈夫,将他折磨成这般。”牛仁笑道。“民哥,要顶得住压力才行,大丈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横枪立马,战死疆场,马革裹尸,岂能流泪。”蔡炎也笑道。
“天寿公主收到来信,燕京已被金人攻破,辽国灭亡了,她的父王母后,全都惨死!”赵民哽咽道。“哎哟,原来老丈人丈母娘去了,民哥,节哀顺变罢。”许良安慰道。“凡哥炎哥,帮天寿公主设个灵堂,我们也该拜祭一下的。”梁文真道。许凡蔡炎应诺,自去办事。
天秀天荣两位契丹公主,哭得梨花带雨,见到梁文真前来安慰,都扑到梁文真怀中。“我父王母后都不在了,我们姐妹今后如何是好?梁哥哥,你说。”天秀哭道。“放心,有。。。。。。”按寻常对话,梁文真此时必定要说,放心,有我在呢。梁文真转念之间,已觉不妥,连忙打住。“人死不能复生,公主节哀顺变,你们父王母后在天之灵,也希望你们快乐过活。”梁文真道。“妹妹,梁总贵人事忙,不可纠缠于人。”天寿公主道。“没事,两位妹子怪可怜的。”梁文真道。
日子似乎又变得安定,华夏公司生产基地的玉石雕刻按部就班,蔡炎每日禀报翡翠玉石庄的销售状况。虽然是日进斗金,梁文真却仍细心巡视,检查各项事务存在问题,吩咐各个主管改善,不敢掉以轻心。大约是因从竞争激烈的二十一世纪而来,行为的惯性,根深蒂固。便如一个山里人去到大城市,行路时习惯抬高脚步,不知城市的道路平整,磕碰不到。十几日的安稳,让梁文真心情舒畅。
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等人,仍一如既往,日日打马吊。梁文真归来之后,各个脸色更添红润,神彩焕发,鱼水之欢的效果,端的显著。潘金莲在古流拉方琴的调理照料下,情形没有恶化。林枫杳无踪影,是梁文真心上的一根刺,不时提醒他,让他的心情黯然。许夫人时常过问许苗茵的怀孕之事,许苗茵将责任推到梁文真身上,让她无可奈何。
这一日,林冲卢俊义鲁智深武松杨雄石秀,一道来到梁府,令梁文真喜出望外。“淮西王庆草寇,已被我们荡平,昨日班师回朝。”卢俊义道。“又建得大功,皇上必然重赏,恭喜恭喜。”梁文真道。“梁兄弟,赏赐休要再提,每次都以为必有重赏,每次都让人失望。”杨雄道。“我们都已经习惯了。”石秀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来来来,我们兄弟一醉方休,大丈夫建功立业,不是为贪图他人的奖赏,而是为自己,是罢?”梁文真道。即刻吩咐府中置备酒席,梁文真叫来牛仁许凡赵民,一同陪林冲卢俊义鲁智深等人,痛饮起来。
正觥筹交错间,潘恬蔡炎匆匆来到。“梁总,大事不好,有两个翡翠玉石铺,昨夜失窃,所有翡翠玉石,都不翼而飞。”潘恬道。“炎哥可有估算过,损失多大?”梁文真暗自吃惊,翡翠失窃之事,从未发生过,此番被大肆偷盗,端的蹊跷。自己虽是挂名太子太傅,甚么人胆大包天,这般不给面子,让人难堪?梁文真心下气恼,暗忖道。
“恰好这两间店铺,分属城东城西,还担负中转之责,上等翡翠最多。粗略估算,损失在一千七百万两以上。”蔡炎道。“啊,如此之多!”梁文真惊呼道。“梁兄生意巨大,一个零头便将人压死了。”石秀也吃惊道。
树大招风,平静安稳的日子,哪里能够常有。少林寺方丈离奇毙命之事,梁文真并未洗刷清白,灾难还在后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