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蹴鞠大赛民间队的选拔赛将于七日后开打,华夏公司野狼队分在第一小组,该小组实力强劲,出线艰难。只有小组头名才能出线,梁文真却自信满满。道君皇帝对刘贵妃恩宠无比,富丽堂皇的寝宫之中,刘贵妃雨露承恩,腾云驾雾,宛若神仙。道君皇帝与高俅商量对策,应对言官指摘为了大年初一的蹴鞠决赛,置祭天大典于不顾。梁文真一伙在城西训练,白玉娇与华素梅练习骑马,谁料白玉娇的马受惊狂奔,梁文真立时跳上华素梅的马追赶。追到后正行走间,见到一座尼姑庵。白玉娇与华素梅二人前去礼佛,梁文真在外等候,看守马匹。
白玉娇与华素梅二人并肩而行,衣袂飘飘,犹如仙女下凡,走到庵前。只见庵门上刻了三个大字:桃花庵。“后边山林看来应是桃树,故这个尼姑庵名唤桃花庵,却不知是否确实。”华素梅道。“桃花是在二三月开,明年我们再来此地游玩,不就知晓。这里风景别致,既有荒原,又有山林寺庙。华妹妹不觉得么?”白玉娇道。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华素梅想起唐人的诗,不由吟诵。“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白玉娇听华素梅吟诗,也不由吟起唐朝崔护与桃花相关的一首。
进到门里,迎面是个弥勒佛,笑面常开。二人赶忙施礼,拜了三拜。正欲转入后堂,却见一侧小方桌边,坐了个俗家打扮的女子,正低了头阅读佛经。白玉娇华素梅不敢惊扰,放轻脚步,去到后堂。
后堂供奉的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宝像庄严,慈眉善目。一手端了净瓶,一手轻挥柳枝,似向人间遍撒爱情的种子。
“求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奴家公子一世平安,保佑奴家家人幸福美满。”华素梅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南海观世音菩萨,保佑奴家公子富贵万福,华夏公司生意兴隆,蹴鞠大赛蟾宫折桂,一举夺魁。拜托拜托。”白玉娇也跪在一边,求菩萨保佑。
梁文真若是此时听到,自己的两个贴身丫环,都把他的平安幸福放在第一位,一片痴心忠诚,不知是否感动,感慨万千呢。白华二人虽出身青ll楼,却冰清玉洁,一往情深,更兼美艳妩媚,才情过人。要是在现代,就是打着灯笼也难以找到,象白华二人这般的佳人。莫非穿越到古代,便甚么好事都要占了,要钱有钱,要美女就有美女?从梁文真目前的遭遇,为了在北宋末年,乱世来临前增强实力,站稳脚跟,付出了诸多努力,期间也有非常多的波折和磨难。也许,正因梁文真还有一颗纯良之心,在看到别人落难时,能够伸出援手,才有佳人愿意追随。又因自己平等待人,一视同仁,把人当人看,而不是象那个时代的人,把女子当附属品,是没有自由,没有尊严的物品一般,故而,跟随他的白玉娇华素梅,自然而然,对她们的公子死心塌地,生死相许。
拜毕,二人四周观看。庵内香烟缭绕,宁静雅致,干净明亮,草木郁郁。二人一边往外,一边闲聊。“若当初未曾遇到梁公子,我华素梅能赎身出来,到这般庵庙中,与佛相伴,青灯黄卷,青菜豆腐,了此一生,亦是极好。”华素梅幽幽地叹口气道。
“早知就不该进来,害妹妹竟起出家之心。”白玉娇笑道。“等会回去,我便对公子说,华妹妹想出家为尼,大家吃顿散伙饭,十里送别。”白玉娇继续调笑。
“就算要做尼姑,我也须拉上你这位好姐姐,没有你相伴,妹妹我出家也出的不能安心。”华素梅针锋相对。“那公子怎么办,谁服侍他衣食住行,沐浴更衣?”白玉娇故作担心道。“那只好带上公子,一起出家喽。”“尽胡言乱语,看我不告诉公子,看他怎么罚你!”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留步。”进来时在低头看佛经的俗家女子,抬头道。“听两位姐姐口音,应是山东人氏,不知是与不是?”那女子走了几步过来问。
白华二人停下脚步,见到那女子年纪相仿,靓丽俊俏,一时呆住。想不到一个偏僻的尼姑庵中,居然有个美貌女子,看言谈举止,分明是个大家闺秀。
“因贫尼家乡也在山东,听到二位的山东口音,十分亲切,故此相问。”那女子见二人疑惑,又道。“原来如此!”白玉娇点头道,“我等确实来自山东。但妹妹看起来是俗家打扮,怎的自称贫尼?”“他乡遇同乡哩,妹妹却何故到此?”华素梅也问。
“贫尼当初也如你们一般,无忧无虑,只是因为情变,浪迹天涯,来到桃花庵,意欲出家为尼,可惜住持师太一直不曾应允。”那女子解释道。“世间负心的男子甚多,或者可以这么说,男子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妹妹却无须看不开,以致闹到要出家呢。”白玉娇道。
“男子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这话十分有趣,道尽了天下男子的嘴脸。”那女子道。“哦,这话却是我家公子常对别人说的,我从他那里学了来,公子曾说乃是他乡下土话。”白玉娇道。“原来如此!敢问二位姐姐是山东何处人?”那女子问。也许离开家乡太久,思乡之情愈深,那女子的眼神语气,多了许多热烈,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我们乃山东阳谷人,跟随公子来东京做生意。”华素梅道。“贫尼乡下却是清河,在阳谷隔壁,贫尼还曾去过阳谷呢。”那女子忆起从清河到阳谷的种种,不由思绪万千,痴痴出神。
“姐姐,这位姐姐,时候不早,我家公子在外等候,须回去了。他日再见。”华素梅见对方出神,告辞道。“不进去喝杯淡茶么,两位乡亲姐姐?”那女子回过神来,挽留道。“不了,他日有缘再会。”“贫尼真是羡慕你们,有位公子值得托付。再会。”
那女子背倚庵门,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一时感慨万千,无限怅然。红尘滚滚,情场痴缠,奈何此生无计,只能扼腕叹息。“神女有梦,痴汉多情。三聚三别,缘由命定。送炭雪中,情定东京。”念及惠恩师太的留字,在半痴迷半释然中,浑浑噩噩,苦不堪言。
《惠恩心迹》早已经烂熟于心,功夫、岐黄、奇门遁甲,都有所造诣,对师父的技艺,可谓尽得真传,青出于蓝。但那一颗恋恋红尘的心,却总古井微澜,不能看空。这位女子,便是梁文真日思夜想,因自己无意中伤害,负气出走而浪迹天涯的许家大小姐,许苗茵。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许苗茵眼中泪珠滑落,口中念着之前那两人吟诵的一首诗,远望前面荒原,心中无限悲凉。
却说梁文真等到白玉娇与华素梅回来,笑道:“我还以为你二人不愿回去,留在尼姑庵出家了呢。”“华妹妹确实有出家之心呢!”白玉娇道。“和一位俗家尼姑,攀谈了一阵,所以晚了。”华素梅道,“想不到还是山东老乡,来到此间出家,真不怕远。”
“山东老乡?做尼姑?出家人四大皆空,还怕甚么远。上马罢,太阳都落山了。”梁文真催促。三人上了马背,因担心白玉娇的马又乱跑,梁文真却是跟她共骑。
天苍苍,野茫茫,却不见牛羊。三人策马慢跑,在此荒原,梁文真不由大起身世飘零之感,唱道: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爱呀爱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爱呀爱呀,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爱呀爱呀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公子唱的歌,十分凄凉,奴家从未听过。莫非又是公子海外乡下的曲子?”华素梅转头问。“公子唱的词曲,如此委婉动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是卖唱的哩。”白玉娇笑道。“确实是我乡下的经典歌曲,叫做‘天涯歌女’,传唱多年。”梁文真道。“经典歌曲,奴家明白了,传唱很多年的就叫经典,是与不是?再唱两遍,奴家还没学会呢,公子。”华素梅央求道。“十遍都好,让你们多学些歌,以后我若不能保护你们,你们也可以去卖唱,赚点银子度日。”梁文真打趣道。
“天下之大,却不一定能任意驰骋,十几年后,这里却要沦落在女真人的铁蹄之下。”梁文真想及于此,深觉自己不能松懈,须得继续努力。双截棍,对了,双截棍的威力惊人,早该练习这个。
梁文真准备苦练双截棍,而高俅的干儿子高衙内,此时知晓了潘金莲之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