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做了决定之后。
曹昂用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边让。
接着一挥袍袖,深吸一口气,便语气慷慨的朗声言道。
“家曾祖父在宫中三十余年,历经四帝,选贤举能,未尝有过,甚至当年孝桓皇帝能够登基,他老人家都居功至伟,在世时便多有赞誉。”
“哪怕是先帝在世,亦不敢直呼我曾祖父为阉宦,你不过一小小的末学后进,又如何敢口出狂言,大放厥词!”
“莫非你边文礼,自认为比先帝还要英明,比孝桓皇帝还高不成?”
边让原本没把曹昂放在眼里。
然而此番言论一出。
其脸上顿时色变。
实在是这顶帽子扣的太大。
他就是再狂傲,再骄纵,也绝不敢说自己比桓灵二帝还要更英明。
只要他敢点头承认,那在场不管是谁杀了他,都不会有半点罪责。
反而还要拍手称快,说杀的好。
因此边让不敢直言回答。
只能挑着曹昂言语中的错处,沉声反驳道:“世人皆知,我乃天下名士,便是孔文举,王景兴,见到我也要投名刺拜会。”
“你不过一黄口小儿,当真大言不惭,说什么末学后进,实在可笑!”
听闻此言。
曹昂反道冷哼一声。
不退反进,往前迈了一步。
双目如雕似鹰,死死的凝视着边让,同时更是提高音量斥道。
“家曾祖父在宫中为大长秋之时,曾多次举荐贤能,诸如陈留虞放、边韶,南阳延固、张温,弘农张奂,颍川堂溪典,这里面哪个不是天下名士,哪个不比你一介区区腐儒要有名气?”
“种暠种景伯,曾经担任过三公的大贤,更是亲口所言,对我曾祖父感激涕零。”
“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边韶边孝先,就是你陈留边氏的人吧,连你自家的长辈都受我曾祖父恩惠。”
“和这些人相比,你倒是告诉我,你不是末学后进是什么?”
……
曹昂句句如刀。
对边让步步紧逼。
接连举出的几個人名,都使得边让无言以对,难以招架。
先前提到的每一个名字,都是活跃在几十年前的天下知名之士,他边让比这些人,是万万比不过的。
更别说其中还有他族中长辈。
他要是敢予以否认。
那毫无疑问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甚至传回家族中,他说不定还要受到族中长辈的斥责。
到了这个时候。
边让心中已经生出了淡淡的悔意。
曹腾此人,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攻击点,虽然有着阉宦这样的污点身份。
可终究和张让等人有天壤之别。
他贸然拿这个来攻击曹操,反倒被曹昂的三言两语之间给架住了。
使得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