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没事吧?”他示意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声音平静无波地问候。
我抽了抽嘴角,扯动着脸上的一道擦伤,龇牙咧嘴地说:
“除了毁了张花容月貌,其他都还好。”
这句话似乎效果很好,因为我神奇地看着康顺竟然轻轻地笑了一下。
真的是……吓死人的一个笑容。
估计是我惊悚的表情让他有些尴尬,神色也显出几分别扭,无声和我对视了两眼后,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我有些累了,大小姐也回去休息吧。”
然后我就这样花了二十来分钟的时间一瘸一拐地来到这里,对他做了两个表情,说了一句话后,就被无情地赶了出来,接下来还要一瘸一拐地再次花上二十分钟走回自己的病房去?
怎么觉得这么怨念呢……
“廖文珠!你敢不敢别乱跑!”雷鸿哲震怒的声音响在头顶,我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被他轻松抱起,正大步流星地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武晖和萧纶突然从电梯里出来时,雷鸿哲还在说教: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没好之前,再这样乱走乱跑,小心我……”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以为他会说“小心我下周末不再来了”。
但终于只是点着头:
“知道了,知道了。”
回到病房后,雷鸿哲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默不作声地拎着开水壶就离开了。
武晖嬉皮笑脸地靠在墙上调侃:
“廖文珠,你刚才很享受的样子。”
我扶着隐隐作疼的脑袋呻吟:
“雷鸿哲是不是种了什么病毒了,还是怎么查杀都杀不死的那种?”为什么最近平白无故地对我忽冷忽热,忽好忽坏不说,还能够这么不可爱地摆着晚娘脸呢?
萧纶没理会我的抱怨,直接走来戳了戳我脸上的伤,忧心忡忡地低叹:
“本来就不是什么貌美如花,这下子是更不能看了。”
武晖一边倒地力挺萧纶:
“廖文珠,你完蛋了。”
我愤恨地瞪了他们两个一眼,想到车祸前的谈话内容,正想问问萧纶,门上却传来一声轻敲,也不等我们去开门,房门被外面的人打开,一个有着斯文长相,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前些天在出差,一直不在国内,昨天刚回来,今天早上就听说你出事的消息了,廖小姐,你还真是状况颇多啊。”
我揉揉双眼,有些好笑又有些惊奇地指着这个人:
“蒋霁啊!”
还真的是,人间处处是喜剧。
这个可不就是我的第一个练手对象,还差点被我的美色迷上,在老爹安排的变态相亲中突然对我表白的蒋霁嘛?
“难为廖小姐还能记得我,看来我也不是真的不入你的眼,这么一说,上次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他把花篮放下,转过身问我。
萧纶默不作声,架着手臂站在一边看戏,武晖耐不住好奇地也凑过来问我:
“喂,上次什么事情啊?”
我无力抱头,觉得原来自己的桃花还是不错,矫情地又是呻吟了一句:
“他说要和我交往。”
“嘭——”门板被用力撞开,雷鸿哲提着一壶水,面无表情地立在门边。
我眨眨眼,则是清楚地看见萧纶几不可见地勾起了嘴角。
当某些事情以迥异于平素里的模样呈现时,我们叫它惊喜,也可以叫它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