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一点都没变,真贱。”
真正的高手,在民间。
蹲下,伸出双手紧紧抱着膝盖,我背靠着身后的大树坐在草地上,思绪不受控制地在慢慢凝固,干脆放松心神,任由身体一分一分地失去气力。
“我的国语确实是不好,但我也知道有个词语叫做‘丧家犬’,廖小姐现在是在为曹槐亲身演绎这个词语吗?”
女人走到我身前,视线里唯有她这身和我同款的白色长裙的裙摆在地面上缓缓擦过,伴着娇媚的嗓音,在这样陌生到阴冷的夜里萦萦不去:
“看来我国语还是没有学好,你现在的样子,其实比狗还难看。”
我向来不习惯示弱,即使现在使不出半分力气,却仍然淡声反击:
“再难看的狗也会咬人的,你要是觉得想试试,可以再靠近一点。”
手轻放在腰间,那里有我常年携带的细薄刀刃,今晚心情不好,这个女人最好别挑战我的耐心。
她倒是听话,优雅无声地退了小半步,依旧是娇媚的声音,带着胜利和骄傲:
“我以前不相信,在库伦的时候还经常问他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当时他只会不耐烦地告诉我,你很无聊很麻烦,我还在想,再无聊再麻烦也不该逼着他那样自信耀眼的人离开自己的国家,现在明白了,廖文珠是吧?你原来不止是无聊麻烦,你还很下贱。”
贱?
我觉得这个字眼真是相当地好笑,当初,它是我自己给自己贴的标签,后来是雷鸿哲给予了注释,现在是眼前的情敌进行了延伸。
“之前不是很能说?现在变成哑巴了?”
或许是我不做声的沉默让她觉得无趣和愤怒,说出的话立刻变得更加尖酸。
我垂眼看着她曼妙的身姿在终于露出云层的月光中,被投映到草坪上,风从上面吹过,晃得那抹影子也飘忽了起来。
“喂!你说话啊!”
幼稚!
懒得听她废话,我半低着头,闭着双眼等待身体的疼痛过去后再去找萧纶从长计议,这里寒气太重,再在这里坐下去一定会感冒的。
“嘶——”突来的抽气声,打破一片沉寂。
我皱眉睁开眼,抬头看去,眉梢在眼神触及那条雪白的胳膊上的狰狞伤口时,向上扬了扬。
嘴角忍不住也跟着弯起一道弧度来:
“曹槐,你果然是演技派的。”
其实并没有存在一个可以将你打败的人,唯有你自己,才是那个最有资格宣告你失败的人。
我好整以暇地看她忍着疼痛,用未受伤的右手用力按在伤口四周,又是迫出不少鲜红的血来,滴在草地上,染湿了几片嫩绿。
啧啧,能狠得下心减肥的女人和戒烟的男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奇葩,而狠得下心自残的……也算是奇葩中的精华。
精华对着我笑,长裙于夜风中飘曳,我微微偏头问她:
“你是想让谁赶过来‘救’你?雷鸿哲?”如果是他,也许也只是对我再进行一番剖心的打击罢了,反正他对我已经足够厌恶,实在想不出这个女人自残的理由在哪里。
脑海里电光火石般一闪,一双无辜的大眼划过眼前!
那个叫文文的女生!眼角抽了抽,我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想报警?”
故意伤害罪还是说……敲诈勒索罪?
月光的清辉漫洒,早春本就是寒冷冬季的延续,夜深几分,寒意便沁透几分半湿的布料,浸湿到皮肤表层,冰冷感总算让我的意识又是清醒了一些,眯起眼来,大为赞赏地为她歌颂:
“你是提前通知了那个女生吧那么恶毒的诬赖估计也是你给的建议,你父亲果然是做市长的。”
“也只是偶然罢了,当初的婚礼,虽然我被爸爸拉走,你这个人,我还是记得清楚的。是你运气不好,那个严文的车子从你身边擦过去时,我正好陪朋友在附近逛街。有他在的地方你一定会出现,我也只是给严文一点提醒而已。”
她缓缓说着,高跟鞋踩在逐渐潮湿的草叶上,精致的面容有些狰狞,突然神经质地捂着伤口厉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