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熙逐渐沉沦,不愿意醒来,这样他就可以在梦境中永远跟贺舒在一起。
梦境里,没有项宁语,他没有对贺舒恶语相向,没有对贺舒动手,两人恩爱又甜蜜。
那个被铁链束缚住的自己逐渐挣脱出铁链,双手满是挣扎导致的血痕,伤口深可见骨。
等到另一个自己彻底挣开束缚,站在他面前时,两人缓缓合二为一。
堇熙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中旬了。
影卫们大喜过望,连忙唤来太医给堇熙检查。
堇熙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之外,没有其他问题。
他想起了一切,也不会再因为想到贺舒就头疼欲裂。
他试探着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他爱贺舒,不爱项宁语。
身体里的蛊虫也没有反应。
蛊虫还在他的身体里,但他已经不再受情蛊的控制。
所以,他靠自己挣脱开了情蛊的蛊毒。
他再也不会因为受到控制而发疯。
他终于可以去找他的挽锦。
一想到贺舒,陷在深渊中的堇熙便有了方向,贺舒就是他的指路明灯。
他不会再迷路,他要重新回到贺舒身边。
谁也不能阻止他!
堇熙原本可以娇妻幼女在侧,幸福美满,却硬生生让他错过这两年。
他没有照顾贺舒孕期,没有亲眼看到贺舒生产,没有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
贺舒怀孕时是否疲累,生产时是否疼痛,贺舒最是怕疼,她会不会哭?
他要怎么做才能弥补贺舒?
“我不该对你动手,不该对你恶语相向,不该把你喜欢的衣裳让给项宁语,那都不是我的本意。那件衣服一点都不俗,你穿一定很好看!”
堇熙越说,声音里的哭腔就越重,他完全不敢想,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贺舒该有多委屈。
他真是个混蛋!
“嗯,我原谅你。”贺舒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真的吗?”堇熙一瞬间眸光亮起来,看着贺舒的眼睛惊喜又彷徨,身后仿佛长出了一只无形的尾巴摇了起来。
“挽锦,我想亲你。”
说罢,堇熙的唇便朝贺舒靠近,贺舒偏头躲过,一只手挡在自己唇边,有些闷闷的声音传来,“宸王殿下,我想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原谅你,不是要跟你和好。”
堇熙顿时犹如晴天霹雳,喜悦的眸光瞬间变得失落起来,心情起伏跌宕。
起落落落落。
跌到谷底。
他却不敢再一步逼迫贺舒,如果是以前他会得寸进尺。
但现在,他怕他但凡再进一步,贺舒就要把他赶出去。
贺舒微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回头看了一眼乖巧玩玩具的花朝,开口说道:“项宁语在柴房,我听说她的。。。。。。心头血,可以解你的蛊毒,你自己处理吧。”
堇熙眸光寒光一闪,且不说他现在不受情蛊的控制,就算他没有挣脱,他也不愿意用项宁语来解毒,他嫌恶心。
“交给我。”堇熙将头埋在贺舒肩头,闻着清甜的馨香,呼吸都慢了下来,“挽锦,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他是真的很累,身体无以复加的疲惫,但却在见到贺舒那一刻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一般。
贺舒没有动,任由堇熙靠在自己肩头休息,半晌后,平稳的呼吸传来,堇熙竟然站着睡着了。
贺舒这会儿进退两难,只能一手微微扶住堇熙的身子,避免他摔倒,另一手轻轻晃着花朝的摇篮,哄着自己的宝贝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