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若桐便告别了朱素蓉,独自回去。
从朱素蓉的公寓出来后,她没有坐公交车,而是静静地,静静地走在人行道上,思考着朱素蓉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对她说的话。
朱素蓉怎么会说她神秘得像谜一样呢?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但两人只见过两次面,若桐对自己的背景只字不提,这个可能性不大。
若桐走在香樟树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龙若桐?”女性的声音,但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里显得很微弱。
若桐朝四周粗略一憋,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又继续低头走路,思考刚才的问题。
半晌后,她又听到刚才那个女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抬起头,突然看见江竹芳和她的两个朋友正从自己的前方朝自己走过来。江竹芳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眼神冷漠而鄙夷。
若桐的心瞬间从头凉到脚底。她现在是标准的情妇打扮,性感的衣着加上浓妆艳抹。每次从别墅那里出来,她一定会将自己打扮成这种样子,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楼下的警卫都知道她是敖睿的女人。本以为回自己的公寓后再换回一身正常的打扮,没想到半路却遇到朱素蓉。
江竹芳这个大嘴巴,一定会把她打扮成妓女的事告诉她的父亲。父亲一定会对她起疑,到时,她要处理的问题可麻烦了。
正想着如何脱身的时候,江竹芳讥讽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我说嘛,你辞了工作,哪来这么多钱交房租和养活自己,原来是另有出路。”
江竹芳旁边的那两个朋友也在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若桐。
若桐一边思考着江竹芳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一边再次朝四周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突然发现就在她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家美容院。原来,江竹芳是从美容院那里冒出来的。
她刚才想东西想得太入神,在江竹芳第一次叫她的时候,她只是毫无警觉地对周遭的环境粗略一憋,错过那间美容院,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她现在倒是有了应对的对策。只要她装疯卖傻,抵死不承认,江竹芳就不能奈她的何。
她抱起双臂,嘲笑江竹芳道:“江大婶,刚做完美容?是那里的美容师不好,还是你的底子已经无力回天,怎么我看上去,好像越做越老的感觉?”
江竹芳最忌讳人老珠黄这种话题,只要把问题的矛头转向她,若桐本身的问题就一定能忽悠过去。
果然,江竹芳一听到若桐的话,神情马上变得紧张起来。她连忙摸着自己的脸,着急地问身边的两位朋友:“真的很老吗?难道做了几个小时的美容一点效果都没有吗?”
“哪里,是那个死丫头故意气你的,我们三个人之中最年轻的就是你了。”她的两个朋友安慰她。
朋友的话,马上让江竹芳的神经松驰下来,她恼火指着若桐的鼻子臭骂:“死丫头,你竟敢骗我?”
“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40岁了。人家说四十的女人烂残渣,用在你身上一点儿也没错啊。我怎么看,你都那么老,那么丑,那么不堪入目。”若桐故意加重‘四十’的语调,目的就是为了惹恼江竹芳。
果然,江竹芳的脸上出现了深深的惧色。朋友的质疑也如潮水般向她涌来。“竹芳,你今年40岁了吗?你不是告诉我们说只有35岁吗?”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若桐以为江竹芳只是不方便对人提起自己的年龄,没想到她居然会大胆到谎报年龄。好,很好!她又多了一个筹码,她要好好地利用江竹芳的这个弱点,将所有的问题转战到江竹芳身上,让其引火烧身。
“两位美女姐姐,你们千万别相信江大婶的话啊。你们看她眼角的眼尾纹那么多那么深,哪里只有35岁啊?你们以为她染黄头发,是为了赶潮流吗?不,她这样做只是为了遮住她的白头发,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已经到了更年期的年龄罢了。”若桐趁热打铁,又刻意讨好江竹芳的两位朋友:
“她哪里能跟你们相提并论啊,你们年轻漂亮又有气质,看起来最多只有30岁。可是我就纳闷了,你们怎么会和江大婶这样都已经40岁的女人做朋友呢,你们的年龄相差了十多年,能产生共鸣吗?”她要挑拔离间,让江竹芳孤立无援,削减其傲气。
江竹芳身边的两位朋友,听到若桐夸张而刻意的赞赏,脸上立即展开美滋滋的笑容。有哪个将近四十的女人,能抵挡被人称赞为只有三十的诱惑,然后,她们马上为若桐说好话。
“竹芳,我看你们家若桐也挺懂事挺有礼貌的,哪个年轻的女孩不爱化点彩妆,不爱穿点性感的衣服啊。”
“是啊,竹芳,我不说你不知道,我的侄女是白领,穿得比你们家若桐更性感,妆化得更浓呢?她说整个办公室的女人都是这样打扮的,说不定你们家若桐也是受环境影响。”
若桐的心,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就是看中这三个女人虚荣,喜欢听好话的弱点,所以对症下药。她的算盘打得果然没有错。江竹芳不但面临谎报年龄,欺骗朋友的问题,而且已经孤立无援,她很快,就会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