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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页(第1页)

阿瑶可以到她安排好的地方,重新开始。

此事,暂且不能说与王妃,她若知晓,必不会应的,兴许还会像李寿造反那回一般,说些可怕的事来吓哭她。让她接连月余不敢在夜间独处,时时腻着阿瑶不敢走开,唯恐落了单,就有恶鬼来抓她。

这回她得周密一些。

想到过几日,便要与王妃告别,再也见不到她了,汉王瘪了瘪嘴,眼泪滴落下来,落在户籍上,将黑色的墨迹晕染开来。她忙用衣袖去按干水迹,字仍是污了,她不敢再拿在手中,放回匣子里,慢吞吞地抱起匣子,一边抹泪,一边左思右想地将匣子藏到妥帖之处,以便过几日之用。

汉王出行,总要带些仆役,又有山寺中也需提前遣人去说一声,以免到时,有人不知内情,冲撞王驾。

王妃一桩桩安排下去,回来时,天色已不早,正好可安寝。

殿下果真在等她,她一回来,便拉着她,往榻上去。她们自婚后便是同寝的,只是殿下平日里再粘她,一到就寝之时,总会睡得远远的。别说床笫欢好,就连触碰都甚少。

王妃起初有些奇怪,后来便习以为常了。

汉王闭着眼,很快便入睡梦。王妃等了一会儿,唤了声:“殿下。”

无人应她。

她自榻上坐起,殿下睡得甚是安恬,锦被拉到下巴,挡住了小半边脸,双唇红通通的,眉头舒展,脸颊柔软,眼皮有些红肿,像是哭过了,即便如此,她依然是不知愁的天真模样。

王妃软下眉眼,弯了弯唇角,下得榻去,端了案上的一盏小灯,在室中略一搜寻,便自花瓶中取出汉王才藏好的匣子。

殿下藏物件的地方,只那几处,或是书架后,或是瓷枕下,或是花瓶中。这回的匣子略大,她藏在敞口的花瓶里,又往花瓶中丢了几卷画。想来在殿下眼中,这已是极隐蔽了。

王妃打开匣子,取出里头那叠契纸、户籍,眼中浮现几缕复杂之色,待见户籍上,那一小处泪水晕染的字迹,王妃轻轻叹了口气,望向榻上熟睡的殿下,眼中复杂之色尽去,只余下宠爱与无奈。

第一二二章

汉王怕得不行,宫中濮阳则是愁得不行。

此事,委实蹊跷,又十分棘手。

濮阳与汉王差了将近十岁,汉王小时的事,她倒还记得一些。

“汉王幼年时,郑王还说过,他与先帝小时候生得颇像。”濮阳回忆道。以郑王辈分,不至于奉承一稚子,他说像,必是真像。

卫秀颔首道:“汉王是萧氏血脉,应当是不假的。”

汉王之母,位份不高,生子之后方受封为三品婕妤,在此之前不过一美人而已。

濮阳极力回想一番,也想不起那那位婕妤的模样品性。那位婕妤过世得早,濮阳隐约记得,仿佛是汉王七八岁时,便不在了,汉王出生后,她也不曾再升过位份,一直在三品上。濮阳自幼长在帝后膝下,与妃嫔们见的本就不多,又过了许多年,她怎么也记不起那位婕妤,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濮阳叹了口气,道:“汉王孩抱之时,也曾得过先帝厚望的。仿佛是生得可爱,又特别聪明,她周岁时,先帝还请了一道人来为她祝祷,那道人曾言汉王有帝王之气,使得先帝大喜,厚赐了那道人一番。不过两三年后,汉王便越来越胆小,时常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先帝大失所望,也不去管她了。”

将公主装作皇子来养,必是有什么缘由的,不知婕妤是如何教导,将汉王的胆子越教越小。莫非是因汉王所受瞩目太过,怕护不住她,故而有意将她教得拙一些?

卫秀摇了摇头:“倘只这点胆色,起头便该直言诞下一公主,何必如此周折。”

濮阳心想也是,她抬手拧了拧眉心,道:“不猜了,令人去查罢。”

此事要查,自是先从婕妤宫中查起。当年的宫人,或是出宫,或是老去,又或散在不知哪处殿宇,查起来,颇需费些功夫。

幸好宫中诸事,皆有明文,还不至于无迹可寻。

濮阳唤了两名心腹来,令他们去密查。

之后几日,濮阳便日日督着这一件,子嗣之事也先搁到一旁了。

卫秀倒是不大关心他们萧家血脉乱不乱,她颇为无奈地想道,不论汉王入不入罪,子嗣暂是没着落了。如此一来,要让大臣们清静些,便只有与他们寻些事来做。

卫秀想了想,何事能既让大臣们忙得抽不开身,又能忙得长久。

见濮阳正听心腹回禀查到之事,她便带了两名宫人,往宣德殿去了。

各地奏报在宣德殿中皆有存档。卫秀令人取了近日的来看,坐在御案后翻了半日,便看到齐国皇帝病危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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