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老陈马上反驳道,“一个手怎么可能缝伤口,除非。。。。。。”
刚说一半,他就若有所思起来,看着缝线方向整齐划一,又看了眼钟恒,轻笑了一声,说道:“有意思,原来用牙齿来固定线头,还真有一套。”
钟恒面对这么一位大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笑一笑,说道:“还是去关心那五个家伙吧,应该都伤得不轻。”
哪知他刚一说完,不远处一位急救员就高声喊道:“陈老大,这里有个家伙快不行了!快来看看吧。”
钟恒略略抬头一看,这才发现那人正是虎爷。他摸了摸还有些发麻的左拳,说道:“右肋骨肯定断了,应该伤到了肝脏。”
老陈回头看了眼钟恒,马上果断喊道:“快,拉上车,升压药、晶体、胶体都补上。”
看着有些混乱的急救场面,钟恒叹了口气,回想着自己“行凶”的画面,继续说道:“最远的那人胸骨肋骨应该都碎了。”
老陈听罢,也顾不上其他人,自己一路小跑了过去。等他蹲下身子细细一看,才发现不对劲,马上说道:“脸都紫了,应该是开放性气胸,快拉上车,希望还来得及。”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钟恒的意料,没想到五个人里这个人伤得最重。他连忙从自己手提箱里抽出一支大号针筒,站起身后,向女警洛美人解释了几句后,便向那人走去。
他边走边说道:“快在他伤口上盖好纱布垫。”
这句话无疑抢了现场急救员的工作,其中有几个人还显得有些不屑,说道:“别来影响我们救人。”
“之前下手那么重,现在竟然还想来救人,真是可笑!”
“你懂什么是开放性气胸吗?”
钟恒站在那群白大褂旁,嘴里叼着针筒上的橡胶针帽,一边带着一次性手套,一边骂道,“我不想听你们废话,也不想因为你们这帮白痴医生而被控告谋杀。”
几个年轻气盛的在被钟恒一顿讽刺之后,马上就待不住了,最后还是老陈稳住了他们的情绪。单从那一手缝合水平,以及叙述伤情的内容,他就能断定钟恒不一般。
他连忙对着手下的几个急救员说道:“你们去看看别人,另外两辆车马上就到了,先做好准备。”
钟恒一手接过老陈送来的厚厚的纱布垫,压在了那人被肋骨刺穿的伤口上。然后,扭起那人背后的一层皮,估算了下入针的深度。紧接着,钟恒右手拿着针筒,直接扎在了他的后背上,抽出一小管带有淡粉红色液滴的气体。
“好了。”钟恒熟练地在针孔上贴上封闭胶带,抽出针尖后,说道,“这样暂时就死不了了。”
老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看了眼依然很淡定的钟恒,喘了口气苦笑道:“做了那么多年急救员,还是第一次看胸腔盲穿,你胆子真大。”
“反正穿错了是死,不穿也是死。”钟恒面无表情地说着自己的理由,把针筒递给了老陈后,指着地上的其他三名伤员,说道,“这位颈椎有错位,这个左肾有挫伤,那个右手腕、下颌骨和鼻梁骨骨折。”
钟恒靠着丰富的实战和急救经验,一一陈述了这些人的受伤情况。说得之前那几个年轻急救员没有半点脾气,只能硬着头皮靠着钟恒的诊断做好急救工作。
“小兄弟手法真是娴熟,算是给这些小兔崽子上一课了。”老陈笑着说道:“我是急救中心的副主任,叫陈维,你是哪家医院的?能胸腔盲穿,又能单手缝合,怕是胸外科的吧。”
钟恒听到陈维二字,马上想要把视线拉回来,但刚要转动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陈主任谦虚了。”钟恒放缓了声调,说道:“我刚回国,也不是什么胸外科的。”
“呵呵,国外镀金回来的啊。”陈维满脸堆着微笑,根本没发觉钟恒的异样,拍了拍钟恒的肩膀,说道,“年轻人果然不得了。”
这略有些熟悉的笑声,肩头曾今不止一次感受到的踏实感,把钟恒拉回了十年前。急诊门前,正是这位陈维亲手把那名伤员交到他的手里。只是这笑声沧桑了许多,手掌也厚实了不少。
没想到短短两天,钟恒就先后见了两位老熟人。只是和昨天的张乐不同,这次他能百分百肯定,这位年过四十,性情开朗的大叔正是十年前不肯出来作证的急救员,陈维。
当初一车四名急救员,包括急救车司机在内,只有这名陈维没有出现在法庭上。其余三人一并指出伤者伤势不重,合理治疗绝不会出现危险。
目送着载着陈维的急救车,钟恒心情有些复杂。在警车里,他开始梳理来东海之前制定的各项计划。
这次来东海,钟恒原本只是为了自己单纯的复仇,不过在见到陈维后,他的想法渐渐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