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只觉得在小孩儿明亮的眼睛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像是蓄力的鳄鱼一样,缓缓转过身,抓着安导演的耳朵就撕扯起来:“你妈的我就不该筹钱让你搞个破电影。”“你拍你妈的电影?结果是撺掇人五毒俱全来了?人家一个家庭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你干的是他妈天打雷劈的事你知道吗?”安导演更加怀疑人生,为什么,为什么终点又回到了他身上?
赌棍玩家要是真这么有瘾,回去还玩牌,那该找的就是他啊?为什么指向自己?
安导演忍着耳朵钻心的痛,连忙解释道:“都说了我电影主题就是拍小人物的嬉笑怒骂,不多做干涉的,这怎么能怪我?”接着祸水东引,指着清嘉道:“他,他出的钱,不然你们以为咱个穷剧组哪儿来的钱够在赌桌上坐一天一夜?”“全是他给的资金太充足啊。”安导演老婆听了整个肺都快气炸:“合着人资助你拍电影还错了?你他妈哪儿来的逼脸?一秃顶蒜头鼻的丑玩意儿,还有人千方百计的掏钱求着你吃喝嫖赌呢?我呸!”正骂着,一个看着娇弱的妇女走出来,拉过小孩儿,冲安导演老婆疲惫的一笑——“算了,不怪他,是我家那不争气学不好。别打了,这么晚快睡吧。”这人家苦主都这么说了,安导演老婆更觉得抬不起头,手上也就更重了。
那一下又一下掐在肉上的痛感,简直有如凌迟。
关键安导演受伤,又疼又行动不便,想火还手都落下风,更招来一顿毒打。
折腾大半夜,总算才被死狗一样拖着回去,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安导演整个出来有出气没进气的,看着好不可怜。
他恨恨的看着众人:“你们他妈就没觉得不对的?”先开口的是赌棍玩家,他一副忏悔的模样:“唉!我也没想到了,就完成任务似的放开胆子赌几天,结果就搞得人家故态复萌,让人老婆孩子这么伤心,我——我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不是害人嘛?”色狼玩家也跟着道:“我就说了让你拍电影就拍电影,别打法律的擦边球,你不听,这下好了吧?”“呵呵!我说什么来着?还好咱机灵,能想到犯法和电影效果之间的平衡点,不然早晚被这孙子拖累死,你们还嫌我说话难听。”安导演终于崩溃了:“那他妈几个人不对啊!跟你们说这些了吗?”“咱们整个剧组几个人你们心里没点逼数?大半夜的突然多出来的都可以凑两桌麻将了,还有前几天生的奇怪动静,你们他妈是猪啊,还大大咧咧嘻嘻哈哈,那些玩意儿来路你们就没想过吗?”“想过啊!”清嘉一副满不在乎的单纯样。
他笑得一脸圣母:“不过这世上,凡事不要太过刨根究底嘛,这么多天下来,我们也没感觉到恶意,都是挺好相处的人儿,那么他们是什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本来这栋公寓就够大,住我们十来个人就怪阴森的,现在好,多些人偶尔出来聊聊天,大伙儿也没那么怕了呢。”安导演崩溃的捂着头大喊:“你他妈脑壳是不是有问题?”“人少你住着嫌阴森,所以拉几个鬼出来凑热闹,这就不吓人了?你们他妈都脑壳有包对不对?”说着指着几人,尤其是色狼玩家和小偷玩家道:“哦,老子早该看出来了,你们这些傻逼根本就是脑子有病,异于常人。”“那普通人会这样听话的吗?会把事情搞成这样的吗?”“那他妈是鬼啊,是鬼,随时可能掐着你们脖子送你们上路的厉鬼,沃日你妈的几个傻逼给我拿出该有的反应来?”不然他的电影怎么拍?
然而片场所有人听了他的话就不高兴了。
一个女玩家道:“不是,你咋这样的人呢?人种歧视地域歧视还不够你们舞的,这会儿物种都歧视了?人家招你惹你了,要被你避如蛇蝎?”安导演抖:“蛇蝎?蛇蝎它妈能有鬼吓人?是老子有问题还是你们有问题?”女玩家连忙搓手臂:“你别提了行不?我最怕那些昆虫蛇鼠了。”安导演:“……”色狼玩家道:“诶诶干嘛呢你?跟你客气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凭什么拿小语她们跟蛇蝎比啊?”“人多漂亮几个姑娘啊?对人亲切说话又好听,简直是女神本神,你一秃顶福的塌屁股腊肉梆子,哪儿来的资格对人家指指点点啊?”“哦你还嫌弃了?你配吗?也就人家现在出不了这破地方,要不然在外面,你多看一眼这样的漂亮妹子都是在搞眼神猥亵。”安导演不可置信:“你他妈疯了吗?鬼都吃得下?”“呸!别糟践人家妹子名声啊!”色狼玩家呵斥道,然后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还没到那一步呢。”安导演浑身一抖,竟觉得偌大一个剧组十多人,他竟然才是最单纯天真的那个吗?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头,看向清嘉:“你,你该不会——”清嘉一脸光明伟岸:“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再怎么也不会去打人家五个单身女孩儿的主意吧?你忘了我的性向了?”啊对,小白脸是搞基的,确实不至于凶残到被女鬼搞得五迷三道。
才这么想,就听到对方来了一句:“我当然只是觉得赌鬼又不务正业,可怜了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