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穿到他的鼓膜,像性转版的海妖,用声音迷惑男人,邬靳心跳不知为何急速加快,以至于他说的什么都没听清,但肯定不是好话。
一场诡异的对峙悄然而至,两人紧绷着,没有一方先行打破这份僵制。
他们近的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空气中充满了诡异的静默。
邬靳听到谌逸在他耳边呼出的气,心头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无措感。他从没有被别人压制过,从没有。
“放开我。”男生咬牙切齿地喊到道,他眉眼间透露出狠戾,但偏偏那张轮廓立体的脸上顶着两个顶大的黑眼圈,在此情此景多少染上些打肿脸充胖子的味道。
谌逸则显得十分得心应手,他以一己之力压制了这位体育系大神,脸上一抹轻佻的笑容暴露出他此刻隐隐的得意,目光中透露出一股不羁的狡黠。
他眉毛一挑,没理会邬靳的威胁,但态度不言而喻——不放。
邬靳在内心嗤了好几声。小白脸长得……也许是挺帅,但是比他还差了点,跟给他戴绿帽的男的一样,正是汪雨菲那没眼光的婆娘最钟爱的那款。
不一样的是,面前这人看起来比汪雨菲那个新凯子难搞多了,那个男的是个只知道读书的草包,软柿子一个,还没捏就碎了。他口头威胁要揍他,那男的就把汪雨菲甩的人影都见不到。
但面前这个男的……凭他多年散打的经验,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不一定打得过。
他决定不再傻傻地被动,伺机寻找反击的机会。
“别这么看着我。”谌逸突然开口,轻声调侃道,“会被你迷惑的。”他的手指在邬靳的领口上轻轻滑动,仿佛挑逗的是对方的神经。
邬靳嘴角抽搐,大骂了一句操,双手捏紧,进入格斗状态,“死变态,脑子有屎吧?老子跟你拼了!”邬靳大嚷一声出拳。
十分可惜,谌逸先他一步退开,移到他侧面,邬靳扑了个空,整个人前倾着栽过去,差点摔倒在地。为了不摔倒,他赶紧扶住面前的柱子,顺着浑圆的柱身转了个圈,一屁股跌在亭子的台阶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谌逸愣了一秒,然后爆发一阵大笑。
笑得本就没吃早饭的胃更难受了。
“操……”邬靳讪讪起身,故作淡定地拍了两下裤子。
就那么一两秒,他清楚得感受自己的脸变得又红又烫。
在小白脸魔性的笑声中,邬靳发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混沌的状态,脑子不够用,连呼吸都显得那么笨拙无力。
后来他才明白,人们将这种情绪叫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亦或者“想换个星球生活”。
就在这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了晨静,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啊啊啊!救命啊!水怪!湖里有水怪!”一个女生凄厉地尖叫着,她的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食堂刚买的葱油饼,这会儿饼吓得都被她扔到地上。
谌逸和邬靳瞪大了眼睛,顿时忘记了刚才的对峙,转头齐刷刷地看向了湖面。
三三两两的学生围了过来,议论纷纷。有人议论着水怪的种类,有人担心湖里的安全,还有人纷纷打电话上报导员。
“怎么回事?”谌逸疑惑地看着湖中的动静,心头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紧张。他皱着眉,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着:“还真有水怪?”
湖面上的骚动愈发剧烈,众人的议论声和尖叫声交织在一起,今天周六,原本稀疏的人群立马围了起来,越来越多人围在湖边,就连路过的老师也止住脚步,议论的议论,拍照的拍照。
q大的人工湖远近闻名,修得秀丽淡雅,清晨还能听见湖鸥悠扬的鸟鸣,就是太大了,每次绕湖走一圈都累个半死。这要不是湖太大,这个水怪的庐山真面目早就浮出来了。
谌逸和邬靳站在亭子里,呆望着湖中央。
突如其来的奇特场面让谌逸和邬靳原本的对峙瞬间变得微不足道。
谌逸宿舍隔壁的一哥们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看到谌逸很是兴奋,“谌逸你搁那亭子干啥?快来看卧槽!那湖里有怪东西!”
“说不定是只迷路的大鹅。”谌逸一边走一边冷静地评价。
他认为很合理。毕竟学校的湖里养了一大堆鸟啊鸭啊鹅的,每天的上学路上,一只鹅妈妈领着一群小鹅游来游去,妈妈游到哪儿小鹅跟到哪儿,生怕跟丢了,小小一只傻不拉几的。谌逸每次路过都在想学校允不允许把它们抓了吃了,又想食堂的脆皮烤鹅不会就是拿这几只做的吧。
“去看看吗?”谌逸看那男生,提议道。他有意促成这场“和解”。
谌逸向来情绪来的快去的更快,早就把对方挑衅他的事抛在脑后。更何况哥们儿还无偿给他表演了一出喜剧,他谢他还来不及呢。
最重要的是,这人长在了他取向上,一副搞起来很带感的样子。
回头看,男生还叼着根装深沉呢。
邬靳对上他找乐子的眼睛,扭过头小声说了句“幼稚”,低头走了。
谌逸笑了笑,没说话,也背着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