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冷清,朦胧的光将院子映照的格外宁静,也让落在窗上的那么身影越发修长。可此时,许楚却全无心思关心这些,哪怕几缕恼人的发丝落下,她也全然无感。
此时的她,只想凭着对容禀心理画像的侧写,推断出他的落脚之处。
恍惚之间,她豁然起身,朝外跑去。刚到门外,她就看到了一直守着的魏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她直接伸手拽住了魏广,目光灼灼道:“我知道容禀身在何处了!”
魏广一愣,神情有些不自在的悄然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中抽出,而后肃声问道:“何处?”
“在西城门内的二层酒楼处,就是当日我与王爷前去郭家庄查看董家别院现场的时候,路经的那座酒楼。当时王爷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事后还曾让人前去查探。。。。。。”她说的极快,语气急切又焦灼。
魏广看了一眼她有些发抖的双臂,隐去眼底的晦涩,点头说道:“我亲自去。”
许楚摇了摇头,见他匆忙转身,赶紧又拽住他。
“还有玄阳道人,也就是王允。他极有可能回了道观之中,又或者在道观前后藏匿着。。。。。。”
玄阳道人虽然颇有名气,可实际上,自打他得了先帝跟董家的看重之后,就不免会被一些人暗中嗤笑或是嫉妒。而上次为了追查董家别院一案,官府对他也下了重金悬赏的通缉令,甚至唐乔正司空翰等人还吩咐了衙役不分昼夜的追查他的下落。
这种情况下,失了先帝跟那幕后之人庇护的他,根本难以遁走。至少,在京城的地界上,他是难以隐藏踪迹的。
而唯有丹鼎派清风观那里,处于深山老林,一无道徒二无官府的人盯着,且地势大又在山坳之中,想要藏身十分容易。
化名为玄阳道人的王允,在京城经营多年,若说唯一全在他掌握的地方,想来也就只有那一处了。
之前,倒是她忽略了这一点。
许楚见魏广点头,又急忙补充道:“不光是魏大哥,魏延也要去。若是我猜测的没错,那人身边跟随的应该是金陵卫的残部,也极有可能是密宗一案中被诛杀的叛逆后裔,他们善于蛊惑人心也善于用旁门邪道得胜。这些人不得不防,魏大哥生性光明磊落,我只怕你着了道。。。。。。”许楚定定的看着他,抿唇说道,“我知道王爷遣魏延跟暗卫保护我爹跟楚大娘,可是只要他们二人不出王府,又有谁能越过重重防备,从皇城旁对他们二人不利?若是用旁的手段,又或是投毒刺杀,在王府内,只要有一名暗卫看护就好。。。。。。”
“魏大哥,我不是不信你与侍卫们,我只是担心那些人手段太多。”
许楚语速极快的说着自己的猜测,使得魏广寻不到一句话反驳。
而许楚见他神情迟疑,一咬牙干脆就如之前震慑魏刚那般取出了那枚令牌说道:“若魏大哥还犹豫,那不知这令牌能不能让魏大哥按着我的话去做?”
魏广见她脸色发白,再看看令牌,最后只能抱拳应了话离开。
庭院之内,疏影摇曳萧瑟冷寂,唯有零星散落的孤灯能稍稍驱散些许晦涩黑暗。可纵然如此,也难抵挡许楚心头的不安跟焦虑。
直到冷风吹来,让她受不住寒的打了个冷颤,她才堪堪回神。可回神之后的她,却忍不住苦笑出声,她竟然忘了,那个人不在王府不在她身边,所以没有人为她遮风也没有人会为她添一件披风。。。。。。
也不知怎得,许楚忽然觉得自个有些矫情了,矫情到有些委屈,有些不知所措。
她深吸一口气,堪堪压下心头的空寂跟冷意,而后抽了抽鼻子缓缓往回走去。
虽然他们追查的那个真相已经拨开云雾了,可是现在的问题却是洗清萧清朗杀人的嫌疑。
现在人证物证,对萧清朗都十分不利。她想要通过验尸发现端倪,却也行不通,真真是愁煞人了。
回到厅堂之后,许楚顾不上歇息,直接寻了管家与楚大娘过来。她仔细问过楚大娘将麻沸散研制成功之后,可曾对外人提及过,又是否有人去过她那里。
楚大娘仔细思索一番,努力回忆着研制麻沸散的那几日的情形。只是到最后,她都没想出什么端倪来。
“我们的饭食,都是有阿秋负责的,所以除了她之外旁人还真没进过研究药物的屋子。也就大前日的时候,明珠郡主来府上,没寻到你,要走的时候恰好遇上阿秋。你也知道阿秋的性子十分孩子气,她听闻过明珠郡主查案的事情,自然就痴缠着明珠郡主讲了好一阵子话。”
“不过她们也只是在院子里,而且并未呆太久时间。”
楚大娘说完之后,一旁管家就开口说道:“这些日子,除了唐大人之外,也没什么旁人来府上。就是前日傍晚的时候,花公子来了一趟。当时他来寻王爷,只是王爷与许大人同人在书房叙事,所以他便自己在府上闲逛了一阵子。”
“以前花公子来,也经常自己随意闲逛,王爷并未禁止,所以那天他来,我们也没让人跟着。”
许楚闻言,并未开口只是微微皱眉,最后面容冷凝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内廷里被关在审讯室的柳芸,早已经有些崩溃之态。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吓疯的时候,那铁门忽然被人自外推开。
十分困乏的她,乍然听到哐当一声响,身体猛然紧绷起来。可看到的,却是之前让人带自己来此的那名白面无须宦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