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琴姑虽不知二人所谈何事,却也猜透几分,瞪了黄子辰一眼,不无幽怨地说道:“你们隐隐约约的在谈什么,我就在旁边,有什么不方便吗?”
黄子辰欲答未言,百崇金接话道:“老夫准备把小女百莺嫁给子辰,今夕正是黄道吉日”
白琴姑闻言怔了一下,花容顿变,转身就要离去。
“白姑娘意欲何往?”
百崇金上前拦住道:“江湖中人援手相救之恩不提,偶过寒舍,也须少憩才是,眼下不管有多大的事情,也应该赏脸喝一杯喜酒,在此小住数日吧。”
话音未落,只见百莺娇躯一晃,指着父亲道:“您老人家好糊涂呀,姓黄的这般绝毒无情,您老人家却死心眼地爱他到底,一旦传扬开去,也不怕天下武林英雄,笑爹爹软弱无能,不分善恶是非吗?”
逍遥剑脸色一沉,道:“女孩子家,你懂什么,为父在此,哪有你多嘴之处,还不快回房去,再好好地打扮一下!免得你白姐姐,笑你不懂规矩,象一个疯丫头似的。”
百莺姑娘直直地瞪着眼睛,冷冰冰地道:“爹,我恨他,恨他入骨,您老人家答应,做女儿的却不能答应!”
百崇金怒声厉色道:“你再说一遍!”
“我恨他,恨他入骨,您老人家答应,做女儿的不答应!”
百崇金闻听,气得瑟瑟抖颤,将心一横,说道:“为父白白养活你十七八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如若再胡言乱语,别怨爹爹不念父女之情。”
父亲发抖,骨肉连心,百莺姑娘一瞥爹爹伤残的右腿,眼泪汪汪地说道:“爹!黄子辰和咱们情谊早断,他根本毫无人性,您老人家就是一掌把女儿劈死,女儿还是不答应!”
这一番话,黄子辰听来,实在是辨不出是什么滋味?冥冥中,总觉得自己愿意让他父女痛痛快快地骂一场,甚至毒打自己一顿不忍心眼看着他们父女为自己伤了感情。
侧旁白琴姑的想法,当然大相径庭。此时,她的一颗芳心渐渐地平静下来,去意渐消。
“啪!啪!”两声脆响,刺入耳鼓,百崇金气恼不过,扬手打了女儿两个嘴巴。
武林中人盛怒之下,出手极重,两巴掌打得女儿百莺头晕眼花,口角淌下两缕鲜血。
然而,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最疼的是她那颗破碎了的芳心!不是吗?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是父亲,唯一喜欢过的人是黄子辰。而现在,喜欢她的人投入了恶人的行列,返回来还要和自己父女作对,亲她的人偏偏固执己见,出手责打自己,他的心碎了,碎成一片一片的,她的肠断了,断成一节一节的,泪珠簌簌地滚了下来。
打在儿身,痛在父心,逍遥剑百崇金重伤盛怒之下,打了爱女两巴掌,悔恨交加,摇晃了两三下,忽然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黄子辰顿然惊惶,疾步上前把百崇金扶起,一面为他推血运功,一面声泪俱下地说道:“百前辈,百前辈,您老人家一定要挺住身体啊!挺住!”
百崇金也暗自运气,调息一番,慢吞吞地说道:“不碍事,老夫一时急痛攻心,晕眩倒地,算不了什么。”
白琴姑见他手中拿着一瓶伤药,忙道:
“百前辈,素闻四海散人,对医术一道造诣极深,请快把这瓶灵药服下去,一定会大有效益。”
黄子辰伸手取过药瓶,倒出四五粒,给百崇金喂入口中。
正就流泪的时候,忽见百莺正挥动手中长剑,削断头上的如云秀发,忙低声说道:“百前辈,您快看百莺姑娘……”
百崇金略一扬目,脸色大变、黯然大声说道:“孩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女儿削发为尼,终身不嫁!”
一字一泪,伤心之至,手中不停地削着满头青丝。
百崇金睹状大急,忽地投身一跃而起,站是站起来了,可是由于伤势太重,摇晃了几下,终又栽坐在地。他万般无奈,只好沉声说道:“莺儿!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还指望你延续百家的香火,你怎可以循入空门?”
“不!我一定要削发为尼,要离开龙吟堡,要拜师学艺,更要杀尽人世间忘恩负义之人!”
头上剑光闪烁,不大工夫,如云的秀发已经落得遍地皆是。
白琴姑触情生悲,心有所感,上前道:“百家妹子,你这是何苦呢?令尊腿伤沉重……”,话未完。
此时,百莺姑娘芳心伤透,痴若疯子一般霍地挥剑一抡,叱道:“哼,我要是举剑自刎你才称心如意,少在姑娘我面前说风凉话,乖乖地给我站在那里,如果再进一步,我就杀了你!”
白琴姑满怀善意,闻言一怔,过去不好,不过去也不好,一时间竟愣在那儿。